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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是深蓝色的,勉强能遮挡住两个人,但甘奚的鞋尖还是被溅起来的水珠打湿了,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往身后靠了靠。
“什么?”
甘奚装作没听清,他往祁鹤用另一只手托举的透明烟灰缸里碾了一下烟灰,被风吹散的一些碎末落到他手腕上,烫出了一点红痕。
“这不是听到了么。”
这回气息都喷洒在了耳边,灼热地抚过耳廓。
甘奚咬着滤嘴,含糊不清地念了一句“雨太大了,听不清。”
“嗯”
祁鹤应了一声,将手里的透明器皿放在了一边,随后伸手将烟从甘奚嘴里抽出来,双指夹着,有意地撩拨了一下甘奚吐出来的雾气。
“做什么?你也要管我抽烟?”
甘奚没动,动了动带着薄荷味的舌尖。
“不管,只是馋了,借你一口烟,可以么?”
祁鹤等着甘奚应答,待身前的人应了,他便与人分享了这大半根清凉的甜。
“即使换了牌子,但你的口味怎么还是和以前高中一样,一直都是薄荷?“祁鹤看着眼前的人就着他的手将最后一口吃尽,然后从他手中夺过烟头,在玻璃上碾灭了最后一星的红。
甘奚把烟灭了“怎么,不喜欢?”
“喜欢”
祁鹤笑了一下,仿佛意有所指,然后又问“只是想问你是不是还喜欢以前的味道。”
“嗯,喜欢。”
“那就好。”
……
待到鸡汤炖好,天已经全黑了,祁鹤端着一壶新冲的橙黄色百香果茶,去敲了隔壁俄罗斯老太太的门。
那顿晚饭是在三张欧式棕红色软凳和一张深棕色矮桌上吃的,电磁炉把猪肚鸡汤底加热到沸腾,扔进去冻过的老豆腐与金黄的豆腐泡,待其吸饱汤汁之后便伴着猪肚与肉块盛到碗里。
舌尖触到汤汁的第一口,甘奚有些愣住了,这和他记忆中的味道是一样的,像他第一次吃猪肚鸡的那家大排档的味道。
“怎么会味道一模一样……”
祁鹤正在拿猪肚去沾放了红色辣椒圈的酱油,闻言抬起头来“我有一次暑假回国的时候去那家店找老板娘学的。”
甘奚愣了一下——是因为祁鹤自己喜欢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甘奚没问出口。
“不喜欢?”
祁鹤像是没看懂他眼神中的疑问一样,只是笑吟吟地问了一句,语气模仿得就像之前甘奚自己在雨中问的那句。
甘奚放在桌子下的手下意识地捻了一下衣服,颤了一下“没有,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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