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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笙见对方意在此,他也不做相劝。
他想要走的便是能叫人万世唾骂的谋逆之路,遂说:“将军想驻留在此,那我就在此和将军别过了。”
他牵着马,立在太镇的关口,身后站着的是兄长的部下,他们为其相送,段玉笙不由想到过去,他还是一个稚童时,他兄长在院中长剑飞扬,后远送其奔赴战场。
那时,父王给他们讲述了草原的故事,说他要老了,以后的事情就得由他们自己来担,福属乃至大东的子民需要他们地引领和爱护。
段玉笙文不成武不就,他不喜欢战场,也不想背负宁王的责任,那时段玉承就揉了揉他的头,笑着对他说,“玉笙放心,有哥哥在,草原上的恶人就不会踏入我大东一步,玉笙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来照顾你和父王母妃。”
可是段玉承不过而立之年,就已逝去。
他过去盼着兄长归来,现如今,只能只身带起归去。
段玉笙痛极而笑,他迎面吹着冷风,身体反而却先一步受不住,沉闷地咳嗽起来。
段黎跟在一旁,默默无言。
段玉笙看着她,眼中不知是喜是悲,他不由得发现,除了段黎,他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的。
段玉笙眼前发黑,他强撑着行了些路,却终究没能撑住。
摔下马时,一直注意着他的段黎直接翻身而下,及时抱住他,两人一块儿在地上滚了两圈,铁器撞得骤响。
她紧紧护住了对方的头,所幸没有什么外伤,段黎稍稍松了一口气。
“停!”
巴图连忙喝止了队伍,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皱了皱眉,“没事吧?我就说他看着不对。”
段黎将他半抱着,贴了贴他的脸颊,异于常人的体温,段玉笙已经昏沉地晕了过去。
“他发热了。”
段黎跟在他身边久了,多多少少对生病的事情有些了解,她有些懊恼。
段玉笙起先在冰窖里受了寒气,路上又吹了冷风,他身体本来就不硬朗,自然受不住。
“硬撑!”
巴图没好气地说。
“又糟蹋自己。”
段黎也面无表情地凶了他一句。
不过他意识不在,是没机会听到段黎凶巴巴的语气。
巴图不客气地说,“拖后腿的家伙!”
他转头朝着身后人吩咐:“只能先扎营停休了,去找个隐秘点的位置!”
他抬头环顾着周围,四处茂林,可惜地势不平。
“不用!”
段黎却断然地拒绝了。
这叫巴图有些意外。
“停下了,他会不高兴的。”
段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我们要在三日内赶到东石县,脚程慢不得,叫人收拾一辆马车出来,我来照顾他就行。”
巴图见她执着,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从青安郡秘密潜入,一路山道,崎岖难行。
关平收到了段玉笙的书信,便连夜将召集到兵马从原先城中撤出。
双方还未会晤,心中都存着疑虑。
段玉笙身体不好,段黎将其安置在原先存储军粮的马车上,她守着不离身,所幸随行之中带着大巫,有医药相助,一夜,他梦魇住了,出了不少虚汗,总算是退了热。
第二天一早,意识总算清明,但是外头有风,段黎不让他离开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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