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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rdo;不辣在一边轻轻地接着话说，引得兽医一阵叹息。

现在烦啦面前的桌上堆满了美国罐头，有豆子的、猪肉的、牛肉的、水果的，而烦啦在大口地咀嚼，大口吃着罐头。

旁边围了一堆阿译的兵，好奇地看着烦啦胸口挂满的勋章，那些曾经的荣誉。

我们看到阿译将一条白被单仍给了他的手下，同时还吩咐到：&ldo;待会儿打旗出去时不要垂头丧气，不要乱了编制。

我们是打得过的，不打了，骨肉相残没得意思。

要是日本人来了，我守到死，我朋友来了，一晚上，足够了。

&rdo;

烦啦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而阿译只是顺手又开了个罐头，顺手摸了摸烦啦的头，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从他的留声机里又传来了那首《野草闲花逢春生》。

&ldo;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

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

是贪点依赖，贪一点儿爱。

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

……&rdo;

听到这里，我刚才的那丝不安又从心底泛起，我喃喃地对烦啦说：&ldo;孟烦了，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别光顾着吃啊，你快进去看看吧！

他的情绪不对啊！

&rdo;

我的话还没说完，烦啦已然醒悟过来。

只见他跳了起来，推翻桌子，一边喊着：&ldo;阿译，不要！

&rdo;一边撞进门去。

我们看到阿译跪在地上，跪在他的留声机旁，手上拿着一支枪，悲伤地对烦啦说：&ldo;你冲上去了，你找到了希望。

我又跑了，我没希望……烦啦，我好想他们……我总是做错，我不想再错了。

&rdo;然后他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阿译的留声机还在嘤嘤地转，还在响着凄迷的歌声：

&ldo;……

天给的苦，给的灾，都不怪。

千不该，万不该，芳华怕孤独。

林花儿谢了，连心也埋。

他日春燕归来，身何在？

……&rdo;

我们听着这首歌，听着这首他最喜欢的歌。

我们想，他是在人世间太孤单了，他想念我们，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

（三）

我带着大伙儿离开了炮楼，在野外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然后对兽医说：&ldo;兽医，你和五花肉一起到前面去迎迎他，把我们的林副团长接到这里来。

这儿清静，待会儿好说说话。

&rdo;

兽医点了点头，和克虏伯一起离开。

我们站在月光下，站在一片树林子边上，默默地等着，谁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