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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阑顿了顿,压着嗓子低三下四地陈述:“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常常不自觉地,脑海里就有了你的影子,好像你一直都还在我的身边,始终……”
“始终都做你的情敌?”
洛九江好奇地问他。
邵阑:“……”
邵阑忍着自己吐血的冲动,强笑着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洛九江静静地看着他,一语不发,似乎在等着他怎么圆话。
“我……”
邵阑深深地吸了口气,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之前做错太多了,清江。
我自己也知道,我错的离谱。
可你摸着良心想一想,咱们吵起来之前,我哪里对不起你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你不教我,我怎么知道要改呢,对不对?”
他抬眼看着洛九江,发现对方依旧没有露出动容的神色,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酸涩。
洛九江的脸庞细节依旧和寒千岭极其相像,然而落在邵阑的眼中,他第一次不是作为寒千岭的替代品,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洛九江。
洛九江的神色淡淡地,目光好像已经穿透了他,也仿佛并未特意分心管他。
邵阑哑着嗓子轻声向他请求:“清江,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邵阑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
觥筹交错的宴会大厅中切切嘈杂,大人们穿戴着华美贵重的衣饰,彼此三五成群,自顾自地谈笑。
而他站在人群之外,独自看着豪华的水晶吊顶下,身穿白色燕尾服的美丽少年。
当寒千岭昂着头走上台,落座在钢琴之前时,整个宴会厅都为之安静了。
只有那高达十层的巨大旋转音乐蛋糕,还在乐此不疲地唱着一首生日歌。
台上的少年侧影姣美,神色高傲得像一只天鹅。
邵阑站在宴会厅的最外侧,他的目光穿过层层的人群,无论那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此时脸上都只能表露如出一辙的赞叹和羡慕。
钢琴前的小王子像是高贵的具现化,他像一手遮天的权利,像触手可及的朱门绣户的富贵,像神话中能引来月亮折腰的美少年恩底弥翁,也像是一面镜子,清晰地照出了邵阑全部的**和自卑。
邵阑想拥有一切寒千岭所拥有的东西。
他想拥有那美貌、家世、权利、富贵……他想拥有寒千岭本身。
从那一天开始,寒千岭成为邵阑始终触不可及的一泓月光。
可月光从来都高高在上。
在足足十余年的光景里,邵阑始终仰着头看他,这已经让邵阑很累了。
天上的月亮永远无法被人摘去,这一点邵阑已经认清了。
现在他另有其他的动心,想要改揽一轮水中倒映的明月。
毕竟水中的明月,也是那样的清艳,那样的令人心折啊。
邵阑凝视着眼前的洛九江,看着对方那和寒千岭如此肖似的表情,觉得心里一时又酸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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