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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个好天气,下了一早的雨,中午也只转了一眨眼的晴,剩下的全是黑云低沉。
但梦典的灯光很亮,悬在头顶上,像四月天的朗朗晴日,秦屹坐在灯光下,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都暴露无遗。
“您在怕什么?”
“不是怕,”
秦屹回答的很迅速,但下一句却迟疑了:“只是……不应该。”
“有什么不应该的?”
艾迪给秦屹添了茶,坐到沙发的另一边,“您和他又没有血缘关系。”
“可他喊了我六年的小叔,我们之间也一直是用亲情维系的。”
艾迪耸了耸肩,很不以为意,心想:你要是见到过你家小朋友当年看我的眼神,就不会觉得那是亲情了。
“那就再花六年改称呼呗,反正他还小,您也不老,不会有人觉得三十三岁的男人和十八岁的小男孩在一起是忘年恋的,所以您究竟在怕什么?”
秦屹沉默了一会儿,说:“他的想法。”
艾迪眼珠一转,腰背挺直,摆出一副正儿八经心理咨询师的架势,“好,我们分两种可能,第一种,他不喜欢您,您会怎么做?”
“保持原状。”
“保持得了吗?一旦动了心,以后就会很辛苦。”
秦屹没有说话,艾迪接着又问:“那第二种可能,他也喜欢您,您又会怎么办?”
“我不会做什么的,他可能还分辨不清什么是喜欢,他太依赖我了,而且缺少正常的社交,也许以后他会遇到真正喜欢的,我不能太自私。”
艾迪无奈地叹气:“但爱就是自私的,爱如果少了独占欲,那将多么无趣。”
秦屹望向他,“爱除了独占欲,还可以包含很多。”
艾迪点头,“当然,还有控制欲,支配欲,和情欲。”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理解的爱就是这个意思,也许您比我高尚比我有大智慧,但如果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种智慧就是一个笑话,您有长远的目光,我没有,我要的只是我喜欢的人在我视线范围内,一寸不能离开,”
艾迪用指尖绕了一下额前刚烫好的卷发,笑了笑:“当然,像我这样的人说这些,本身就是个笑话。”
“我没有这么想。”
“我吧,虽然身在梦典,但依然期待爱情,也希望您也能和我一样,放下以前的负担和痛苦,打开心扉,好好爱一场,小朋友年轻归他年轻,爱又不分年龄。”
“如果他对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试试看嘛,小朋友的心思一向是最好猜的,我听人说过一句话,叫没有被带坏的小孩,我以前不信,现在慢慢觉得有道理,你以为他是被带坏了,其实他只是找到同伙了,就像第一次来这里的客人,哪怕再勉强再不情愿,可进了门开了灯,一切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你让他走他都不会走的,你能说他完全是被迫的吗?不是的,他原本就很好奇……所以说,您就试试他,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做一些引导,如果他一下子就上钩了,那就不是您的错,是他和你想到一块去了,如果他没上钩,那更简单,就像您之前说的,什么都别做。”
“你说的容易。”
“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动心这种感觉才是最难的,您前几年来的时候不是和我说过,说您大学毕业之后心就像死了一样,所以,我特想知道,您是怎么确定自己对那孩子心动的?”
秦屹一下子就变得不自然起来,他望向另一边。
艾迪嗤笑一声,手腕支着下巴,洋洋道:“我猜猜啊,您是不是对着那位天真无邪的小朋友,起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生理反应啊?”
秦屹白了他一眼,“闭嘴。”
艾迪不但不闭嘴,还得瑟地变本加厉,语气正义道:“人家喊您小叔欸,您怎么可以这样啊?”
“滚。”
……
“我小叔他是什么时候去的梦典?”
秦许坐进车里,急切地询问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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