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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认错的,这个镯子就是她卖掉的那一只。
奶奶送给她的那一只。
一想到那个慈祥的老人家,陆则灵的眼底就不禁一阵湿热。
她最不得已的时候,卖了这只镯子,心心念念的要买回来。
找了工作,她眼都不眨和酒店签了五年的合同,只为了能预知一点钱去把镯子买回来。
当她再回到那个铺子的时候,却被无良的老板告知,那镯子已经被人买走了。
那一刻她是恨极了的,难以自控的摔了老板的茶杯和摆饰的植物。
那老板大概也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爆发起来这么可怕,赶紧喊了人来吧陆则灵拉走了。
最终还是把那镯子弄没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陆则灵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也许是上天注定吧,老天把她和盛业琛最后一丝联系也切断了。
她找不回盛业琛,甚至一个镯子都保不住。
她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这个镯子,心里酸酸的,她知道这个要求很不该,还是问出了口:“白杨,这镯子,你卖吗?”
白杨在开车,车窗开着,外面有些嘈杂,也没听清陆则灵说话,以为她是问这是什么,随口回答:“前几天随我爷爷逛古董店买的,听老板说是晚清的东西,颜色挺润的,我妈好这一口,买来送给她的。”
陆则灵咬了咬嘴唇,认真的又问他一遍:“这镯子,你能卖给我吗?”
白杨这回终于听清了她的话,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说:“你找我买?你知道这玩意花了我十万吗?你还买吗?”
陆则灵没想到这镯子原来可以卖这么贵。
心里对那无良老板的怨恨更深了几分。
她硬着头皮说:“我分期可以吗?这镯子你卖给我。”
白杨噗嗤一声笑了,“傻子,喜欢就拿去,反正我妈也不一定看得上。”
陆则灵没想到这镯子还会失而复得,心里酸酸的,触手之处,皆在颤抖。
见她爱不释手,白杨了然的说:“早知道你喜欢这个,我给你送一打,我还以为你真无欲无求,和我们凡夫俗子不一样呢!”
虽说没有鄙视的意思,但陆则灵知道他已经把她和那些爱珠宝首饰的女人划上了等号,她不介意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样子,她只是感激,感激白杨把她最珍视的东西又送回来。
她感激的说:“钱我一定会给你的,谢谢你白杨,真的谢谢你。”
和他分别,陆则灵紧紧的抱着镯子往家里走,越走越急,一头扎进了黑暗的楼道。
古旧的社区,声控灯早就坏了,也没有人来修缮。
她确定自己完全进入黑暗了,才停了下来,紧靠着墙。
怀里的镯子像一团火,烧的她撕心裂肺的疼。
明明说好了忘记了。
明明说好了祝他幸福,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她过着这么难捱的日子,明知不想他就不会难过,可她没法控制自己,所以每时每刻都这么难过。
什么是理智?什么是忘记?什么是从头再来?陆则灵压根都不懂,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偏执狂,她学不会不爱盛业琛,学不会放过自己,学不会爱上别人。
她现在所有的坚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除了坚强,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是吗?
平息了许久,她收起了情绪,一步一步的朝家里走,爬完最后一阶楼梯,她低头从包里拿钥匙,再抬头,黑暗里发出的声音。
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什么是危险,陆则灵只是疲惫的站在原地。
黑暗的角落里,打火机摩擦,一道火光燃起。
有那么一时半刻,陆则灵觉得这火光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最后点燃的那支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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