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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在马车内换下蟒服,这才驱车到宋大夫同莲生娘跟前。
明知自己的儿子不在国子监,却不得不陪着妻子日日来等的宋大夫正要劝说妻子离开,只见一辆极其华丽的马车在自己面前停下。
他还以为是自己挡了贵人的路,连忙拉着妻子往旁边站一站,这时自马车内走下一身着国子监服制,俊雅如玉,眉眼矜贵的郎君来。
宋大夫待瞧清楚他的模样,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想不到谢先生竟然也在国子监!
一旁的莲生娘已经哭着扑到谢珩怀里,哭道:“我就说你在这儿读书,他们非不信!
莲生,你怎么都不回家看看阿娘!”
谢珩轻轻拍拍她的背,哄道:“好了,外头风大,待会儿哭得脸都伤了。”
莲生娘委屈,“我叫你媳妇儿给你送了信,可你总也不回家!”
谢珩只好道:“监内课业实在太多,一时走不开。”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一旁的宋大夫若不是知晓桃夭根本就没往国子监送信,恐怕真就信了他的话。
难不成谢先生真在国子监读书?
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他总觉得就跟做梦似。
外头风刮“呜呜”
作响,眼见着就要下雨,谢珩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有他在,莲生娘自然是肯的。
谢珩才小心将她扶上马车,一转头,便瞧见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前站着一着绛色齐胸襦裙,明艳姝丽的少女。
她不晓得在那里站了多久,白皙的脸颊被寒风吹得有些微微泛红,正双眼含泪望着他,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谢珩喉结微微滚动。
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竭力避开她,为何还总要碰见她。
见就见罢,她为何要望着自己哭?
明明他才是被她抛弃的那一个!
外头那样大的风,她不回去,还要在外头哭多久?
莲生娘这时也瞧见桃夭了,忙悄声道:“你瞧你媳妇儿也来找你了,你快去哄哄。
你若再不哄,她就要被那个沈探花给哄走了。”
谢珩“嗯”
了一声,朝桃夭走去,见她脸被冷风吹得微微泛红,拉着她入了马车。
人坐好,他替她揩去眼泪,轻叹一声,“你莫要哭了。”
桃夭“嗯”
了一声,想要抱抱他,却又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有了未婚夫婿,再抱就不合适,只把脸埋到自己掌心里去,小声抽噎起来。
他想起昨天夜里她说的话,沉默片刻,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我不去见你,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她终于从手掌里抬起一张泪痕斑驳的小脸,哽咽,“那先生现在过得好不好?”
“很好。”
谢珩喉结微微滚动,“特别好。”
顿了顿,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哑着嗓子道:“你不必内疚,我并没有等着你,我一回来长安就定亲了。
她生得极好,性子也很温婉,若是快些,兴许年前就成婚了。
我怕她不高兴,所以就不请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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