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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夫特听不下去了,抓了片昨天没用完的干净麻布递给他,让他擦擦眼泪,这场面搞得他像是用巨额诊金骗空单亲家庭积蓄的无良黑诊所。
格里斯让克拉夫特灵魂中的本土部分联想到了自己的祖父。
在对年幼克拉夫特的态度上,他总是能展现出与莽夫形象不符的细心和认真,虽然有时候表达方式不尽如人意。
他在很多家长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感情,对孩子的担心,毫无保留的投入,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他们的平安健康。
所以疾病从来不仅仅局限于患者身上,而是波及一整个家庭,是更多人的痛苦,累及精神、经济等各种想得到和想不到的方面。
“放轻松,钱的方面……”
克拉夫特卡壳了,不是想等格里斯自己报个好价钱,而是突然发现不知道要怎么算。
他对这个世界的医疗收费的了解,大概跟对诊所草药汤成分的了解程度差不多。
草药汤他就知道放了水,收费他就知道要收的是钱,纯知识盲区。
伍德镇上的草药师来城堡给人看病,走得都是家族小金库,老伍德过目,安德森计算,关他克拉夫特啥事?没见过啊。
“……总之是不用担心,先让我看看莉丝吧,今天是第一天,伤口上的布要换新的。”
他赶紧转移话题,趁走到莉丝身边,格里斯看不到的的时候,看向卢修斯和李斯顿求助。
卢修斯茫然摇头,他还是个学生,日常无非看书、跟教授做实验,不懂这个。
倒是李斯顿一如既往的可靠,略作思索,把手从袖子里探出来,伸出五个指头。
克拉夫特点头表示明白,弯下腰去看莉丝。
“伱好,小莉丝,还感觉疼吗?”
莉丝警惕地看着这个穿黑袍的家伙,她还记得昨天被黑袍人喂了一口奇怪的液体,眼睛一闭一睁,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肚子上多了个隐隐作痛的伤口。
“莉丝,听话。”
格里斯走到旁边蹲下,握住莉丝的手,让她获得了不少安全感,“告诉医生有哪里不舒服。”
“这里。”
莉丝伸手指了指伤口的位置,继续盯着克拉夫特,一脸防备。
克拉夫特看了眼她的表情,痛苦潮红的急性病容已经褪去,都有精力来思考自己是什么人了,那应该只是术后正常的一点伤口疼痛。
他拆掉缠在莉丝腰间的纱布,揭开伤口上的布块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些许渗出的血迹,伤口目前情况也不错,没有发红肿胀,希望里面的情况也一样好。
“现在看来是好的,但别以为事情结束了。”
给莉丝的伤口换上新布块,用麻布条固定好,可惜没有能直接涂上去消毒的东西。
离开聚维酮碘溶液的不知道多少天,克拉夫特在心里默默想念它。
有机会真该把蒸馏酒技术搞出来,这样就有高浓度酒精消毒用了。
“本来应该再留下来观察几天,但是学院的环境不见得就适合病人恢复。”
克拉夫特捻了捻垫在石台上的毯子,一晚上也就罢了,躺两个晚上没事也要出事,“所以还是回去吧,这段时间只准给她喝稀的东西。”
“至于伤口,外面长好要六七天,尽量避免下地活动,到时候我来给她拆线。”
“哦,对了,诊金的事。”
克拉夫特一拍脑袋,李斯顿的五个指头在眼前闪过,“五个银币吧?”
这个理解是根据李斯顿的动作,结合异界来客心目中的医疗收费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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