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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第6页）

既然是阵法，就定有阵眼。

通常而言，只要找到阵眼，便能把困境一举破开。

但这鬼地方完全找不着东南西北，除了黑暗，什么都不剩下——

她一时想不出线索，忽然听见耳边传来浑然陌生嗓音“此乃两仪混元阵法，被多加了层芥子空间。”

谢镜辞脊背一凉。

这道声音来自于她识海，不似最初听见那般癫狂混乱，而是被刻意压低，沉沉降调。

虽然仍听不出男女老少，但总归不那么吓人。

是那团寄生在裴渡身上魔气。

它之前百般不愿开口说话，此刻却突然开口，似乎只是为了……协助她破解阵法。

它在帮她，而且刻意压抑了癫狂语气，比起与裴渡相处时模样，可谓截然不同。

那个在她心中蠢蠢欲动念头，再度探出了小小一角。

谢镜辞问得很快，不留给它反应机会“你在帮我？”

“要想破解此阵，需凝结神识，以神识探出阴阳两面，凝作八卦之势，继而同时攻向离火、震木两处。”

对方不做理会，置若罔闻。

它定是不愿与她多做交流，只想尽快透露阵法破解之法，等解法说完，又会藏进识海深处。

谢镜辞心知不能再等，拧眉一咬牙，干脆开门见山“你是裴渡……不对，你融合了裴渡记忆，对不对？”

黑气一顿，很快斩钉截铁、似是带了厌恶地应答“我不是他。”

它一直很讨厌裴渡，谢镜辞心知肚明。

在极致黑暗里，她听见心脏跳动声音。

“我知道，你不是他。”

她心里没底，只能通过加重语气，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底气“你记忆来自于另一个裴渡——或许就是曾经入魔那位，对不对？”

阵法里黑暗更深了些，窒息感铺天盖地，而它终于没再反驳。

于是许许多多错综破碎线索，开始逐渐重合。

这个猜测毫无依据，之所以会从她心里蹦出来，源于系统曾说过一句话。

当裴渡询问它魔气来源，它回应是“天道所限，无可奉告”

。

她与系统相处了那样久，在它口中听见同样语句，唯有当初刚刚进入小世界，茫然懵懂地问它“世界上昏迷不醒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系统用了一贯机械语气“天道所限，无可奉告。”

能被它那样藏着掖着，除了与大千位面相关、与天道相关事情，理应不会再有别可能性。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处疑点。

裴渡已是元婴修为，黑气既然能压制住他，甚至不被谢疏与云朝颜发现，想必已然到了元婴。

世间邪魔达到此等境界，必然名噪一时，可放眼如今修真界，并无一人能够符合。

它像是突然出现，莫名其妙地认定裴渡，想要占据他身体，排除一切不可能因素，唯有一个解释。

系统说过，她人设不断更换原因，是大千位面出现动荡。

既然人设在变来变去，连天道也无法左右，那为什么不可能出现一个邪魔……如她一样穿梭位面，来到另一处世界。

准确来说，此时在她身体里，并非那个世界里入了魔裴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