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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第5页）

身为太子贴身侍卫，他动作又快又狠，长剑疾舞，击得对手节节败退，四周是此起彼伏喊叫与惊呼，周远并不在意，将瘦小少女扛在肩头，迅速离开。

谢镜辞与裴渡紧随其后。

带走替身，无异于与整个皇宫相抗、置太子于死地。

皇城破落至此，宫中亦是乱作一团，青年在乱箭与火光中穿行，塞给楚筝一张信纸。

这封信，那缕神识曾对他们二人说起过。

那时杀机四伏、九死一生，她刚一打开，就因突如其来变故一阵颠簸，将它掉落在皇宫之中，只不过匆匆一瞥，没看清信上内容。

谢镜辞想不通。

既然进入识海之后，他们确确滞留在这段记忆，那按理来说，云水散仙心魔应该正是诞生于此。

要想勘破心魔，必须解开心结。

——可她心结究竟是什么？

从头到尾，除了如今国变，这个故事始终没有太大起伏。

周远出于放血愧疚，每月悄悄为她送上甜点；向她承诺将来山水之游，也在国破之际挺身而出，将她带出皇城，得以存活。

这理应是最好结局，就连在此之后，楚筝修成散仙，而周远身为凡人，亦是活到了八十多岁。

若说在整个故事里，有谁下场不那么尽如人意——

谢镜辞胸口被轰然一敲。

太子死了。

一旦楚筝离开，前去城门面见敌军，必然只剩下太子一个。

如果说云水散仙心魔来源于周远，这个故事逻辑其实很奇怪。

按照之前推测，楚筝也许会对周远心存感激，后者却没有理由舍命救她。

他们没说过太多话，彼此都是毫不相干陌生人。

以楚筝性子，理应不可能因为几句道歉、几块点心，就生出难以舒解心魔；而在周远看来，一个冷漠疏离、毫无干系小姑娘，也不值得让他拿命去帮。

他们如同两条遥远平行线，之所以能产生交集，全因中间横了一座桥梁。

谢镜辞脑中嗡嗡作响。

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么多记忆纷繁复杂，被楚筝仔仔细细藏在识海深处，即便过了千百年，仍旧清晰又鲜活。

除了她和周远，在无数变幻场景里，还有着另一道影子。

一道冷漠寡言、总是阴恻恻板着脸影子。

箭雨纷飞，周远被刺穿小腿，闷哼一声，踉跄摔下长阶。

少女手中信纸随风远去，匆匆一瞥，没来得及看清内容，目光却认出了笔迹主人。

“我们已经离开皇城。”

周远竭力起身，将她重新抱起，没注意到楚筝怔然神色“姑娘，你再坚持片刻。”

识海中出现了间歇性晃动。

谢镜辞似乎有些明白了，究竟什么才是云水散仙心魔源头。

记忆四涌，天空碎开杂乱不堪纹路，一瞬间虚实相接，她凝神汇聚灵力，引出一道清风。

被吹落纸页，重新回到少女身边。

火光大作，不知是谁在远处发出癫狂尖笑，如同利刃刺破血色，旋即便是无尽厮杀。

楚筝伸手，将信纸捏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