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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公馆的四人聚会持续到后半夜。
叶钦答应罗秋绫晚上回家,零点刚过,刘扬帆就问要不要帮他叫车,叶钦摆手说:“不用,我还想再玩会儿。”
赵跃惊奇道:“我们阿钦不是最听妈妈的话了吗?今天居然不着急回家?”
叶钦斜睨他:“再多说一句试试?”
刘扬帆笑道:“天天讲鸟语听鸟语烦躁死个人,难得回来一趟,还不兴我们多说几句中国话?”
“你们说的是人话吗?除了调侃挑衅还有啥?弄得我也……”
说了一堆扯淡的瞎话——后半句在叶钦舌尖转了个弯,又咽回肚里去了。
周封打哈哈:“咱们几个不一直都这样么?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玩笑两句图个高兴嘛。
钦哥你要是不痛快就来调侃我,我敞开怀抱等你……哎哟!”
叶钦抄起桌上的打火机准确砸中周封的脑袋:“闭嘴吧渣男。”
赵跃笑得肩膀直抖,对刘扬帆道:“你看,咱们这儿搞个比比谁更渣的渣男锦标赛怎么样?”
两个小时后,时差还没倒过来的几人歪七倒八地躺在沙发上打瞌睡。
叶钦也困,眼睛都睁不开,可他不能睡。
他躺在沙发上拼命掐自己大腿保持清醒,不然睡过去再醒来就是天亮了,在他们几个眼皮子底下行动,要是被发现了脸该往哪儿搁。
等到屋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叶钦悄悄坐起来,拿起桌上的杯子,蹑手蹑脚地往洗手间去。
把饮料倒进水池的时候,叶钦生怕戒指不慎掉进下水道,用手小心地挡在杯口。
接到戒指就放在水龙头下面猛冲,怕洗不干净还用了边上的洗手液,又想起不知谁说过金属制品沾染化学制剂可能会影响寿命,忙又继续用清水冲,冲得一点味道没有了才用纸巾擦干,最后还放在烘干机下面吹了半天。
回家的路上,叶钦在车后座端详重新戴回无名指上的戒指,举着看放下看怎么看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颜色好像变深了一点?钻好像没有之前亮了?明明是正好的大小,这会儿怎么感觉有点空?
开着手机电筒研究半天,越看越膈应,恨不得打个电话问刘扬帆他们家的饮料是不是有腐蚀性,把他的戒指都搞坏了。
自然没好意思打,扔是他自己扔的,真坏了也怨不得别人。
叶钦蔫蔫地想,明天抽空去专柜跑一趟吧,看看能不能给保养一下。
说到专柜,想起刚才赵跃嘲笑这戒指是假货的话。
叶钦又抬手看了几眼,非常不服气,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假货?
微信上有几条程非池发来的消息,他逐一翻过去,得意地昂起头,程非池才不敢给我买假货呢。
兴许是喝了酒脑袋里稀里糊涂的关系,叶钦这晚又把那个噩梦做了一遍。
梦里的程非池比上次离他更远,远到五官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晰。
风很大,他想往那棵银杏树下走,脚却被钉在原地一样动不了,想喊程非池,嗓子也发不出声音,急得快要疯了,却只能远远看着,摸不到也够不着。
醒来时满头冷汗,喘匀呼吸扭头看窗外,天已经大亮了。
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新消息的屏幕让叶钦愣了一下。
他翻到通讯录再次确认一遍,程非池的号码已经被他放出黑名单了啊,怎么没打来电话?
叶钦有些等不住,想打过去,又觉得太丢面子。
先不回短信也不来接机的是他,应该等他主动道歉啊,我打过去像什么话?
不就拉黑了几个小时,还有没回他微信么,他程非池晾着我这么久,我都没发火呢。
这么想着,叶钦忍住冲动,确认手机铃声音量开到最大,揣到兜里下楼吃饭。
昨晚上到家就睡了,没顾上跟罗秋绫说话,这会儿又心不在焉,罗秋绫问他旅游见闻他也懒得讲,用勺子搅和碗里的菌菇汤:“怎么又喝这个啊,咱们家是买了一车蘑菇吗?”
罗秋绫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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