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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热热闹闹的春晚进入尾声,主持人作结束语。
窗外响起鞭炮声,烟花照亮夜空,新的一年和漫天飞雪一起到来。
江砚捧着她脸微微分开,冷白灯光兜头而下,落在他清俊五官,眉眼瞳孔都是纯粹的黑,皮肤又是冷淡的白,薄唇因为刚才的亲吻,显出几分暧昧的潋滟,极为勾人。
眼前,刚刚吻过她的,是二十七岁的江砚。
他指腹轻轻划过她侧脸,嗓音喑哑带笑,“乖,去睡觉吧。”
顾桉羞得不能自己,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亲亲抱抱,明明也就是嘴唇贴贴碰碰,跟江柠说的那些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非常非常照顾她感受,也非常非常温柔……
可她每次都秒变自体发热的小暖宝宝,半点出息都没有。
顾桉晕晕乎乎点头,迷迷瞪瞪上楼,裹着小毯子坐在窗边平复心跳,蓦地想起去年新年。
江砚音讯全无,她不知道他在哪、正在经历什么,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否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眼下他在的每一刻,都是她去年一整年,求而不得的妄想。
人生不长,她想要和他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想要和他一起度过今后所有新年。
顾桉扔开小毯子,想起自己还没有和他说一句“新年快乐”
。
江砚看着小女朋友噔噔噔上楼,小小一团,像一朵行走的棉花糖,她身上清甜的水果香气好像还落在他怀里。
他单手脱了外套和里面卫衣,身上只剩一件宽松黑色短袖。
因为常年锻炼,冷白手臂覆着薄薄一层肌肉,线条干净利落,小臂处缠好的绷带有血渗出。
江砚找出顾桉收好的小药箱,消炎药落在伤口,他皱眉倒抽一口冷气。
顾桉站在楼梯口,看到的就正是这一幕。
江砚一个人坐在客厅,右手手臂搭在膝盖,低头用左手给自己抹药,崽崽温顺大只伏在他脚边,他用手腕腕骨蹭蹭它脑袋,侧脸线条柔和清隽,不见半分冷淡。
他抬头,刚好对上她目光,没有任何防备,不自觉把手上手臂往身后藏,“又睡不着吗。”
顾桉极力忍着心疼,“嗯”
了一声,走到他身边蹲下。
手拿过他刚才放下的镊子,医用棉球沾了药,他皮肤很白,看起来也的确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如果没有那么多深深浅浅的伤口的话。
伤口透过她的指尖,一路畅通无阻精准无误地疼在她心上,她轻声问他:“是怎么受伤的?”
江砚垂着眼,不敢和她描述追捕过程中的殊死搏斗,不敢告诉她刚受伤时伤可见骨,只摸摸她头,无所谓道,“已经长好了。”
她蹲在他面前,比坐着的他矮很多,替他抹药的手指颤抖,钻心的疼却奇迹般消失。
他压低的视线上移,小姑娘长长的睫毛已经湿了,眼眶红了一圈,咬着嘴唇忍哭,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你都不害怕吗……”
江砚指尖顺着她柔软发顶下滑,嗓音轻而凝定,“没怕过。”
顾桉深吸口气,现在不是哭鼻子的时候,她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帮他上药、换新的纱布,数不清第多少次见他受伤,却每次都有落泪冲动。
又或者说,二十一岁的顾桉泪点已经很高,但唯独江砚是她的例外。
她包扎得很好,步骤准确,纱布也缠得整齐。
因为曾经偷偷看过伤口处理方法,一边看,一边祈祷永无用武之地。
江砚看着她轻颤的睫毛,低声说:“后来就怕了。”
顾桉抬头,黑白分明的眼湿漉漉,凝结了水汽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脸侧轻轻摩挲,“怕再也见不到你。”
怕我保护了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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