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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下床,看到门边上的架子上搁着一柄普普通通的拂尘,枝干看着就像随手取下的一小枝树干,也不大笔直。
那拂尘的丝线看着却大不普通,细长雪白,又丝丝分明,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
李知守想去摸一摸试试手感,结果还没碰到,那丝线竟然悬空起来,四下扭转变成了个小兽模样,作张牙舞嘴拒绝状。
他吓了一跳,这玩意儿是活的?
拂尘好像还不罢休,这次化成了一支笔的模样,迅疾向着李知守点来。
他一时躲闪不及,被点中额头,突然脑子里就出现了异常清晰的画面:
小道士云深牵着一根雪白的丝线,一个被包裹的人形物体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天上飘着,飘呀飘,就跟个风筝似的。
他这才明白过来,那些丝线兴许就是这柄拂尘,而那个人形风筝,就是自己?!
这,这叫我以后还怎么直视风筝?
这,这也太羞耻了吧。
李知守直欲双手掩面,可背后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一个声音:
“呀,太乙救苦天尊在上,小施主,你醒来了呀。”
他身体僵直地转过身,看到小道士云深笑眯眯地看着他。
“总觉得这家伙算着时间来到这儿的……”
好吧,看见救命恩人了,李知守定了定神,俯身作揖,救命之恩还是不能敷衍对待的。
只是他没看到,他俯身下去的时候,拂尘又自动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经常梳的一个小揪揪,直直地立在了他头顶上,看起来很是有趣。
小道士云深憋了很大劲儿才没笑出声来,连忙扶起李知守,轻声说了一句:
“白桃,别调皮了。”
李知守转身去看,发现拂尘变成的小兽人性化地吐了吐舌头,自己回到架子上去了。
原来这拂尘还有这么,嗯~可爱的名字?
昨日自己来时,和小道士顶多算是刚刚相识的朋友,算不得亲昵,虽然这家伙天生好像有一种什么魅力似的,总让人提不起防备之心。
而仅仅过了一天,兴许是救命之恩起到的拉近作用太过于强烈,李知守甚至觉得他和小道士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了。
而且这是潜移默化的过程中发生的,李知守无从察觉,也很难感觉到什么古怪。
小道士云深拉他坐下,先号了号脉,检查一下他身体有没有损伤,虽然李知守很疑惑:
“我都死了,鬼魂应该是没有脉搏的吧?”
“是呀,的确没有,但是做做样子还是需要的嘛。
还有哦,小施主,你看起来并不像死了,只是误入此地,会好好活着回去的。”
这人说话即便是开玩笑,你也觉得好温暖好喜欢,这这,这还了得?
李知守有些无奈,也吃惊于小道士看穿了自己的跟脚,不过他没有多问的意思,稍稍解释了一番之前的营救活动,就继续昨天的未竟事业,给他介绍这云集鬼门集散之地的故事和由来。
伴随着小道士的讲述,白桃也在那边舞动着自己的丝线,像是个小娃娃在先生的课上摇头晃脑,很是可爱。
小道士的声音轻轻软软,窗外的云团晃晃悠悠,天地间的风声似有若无,淡淡的光从窗格上透进来,在水磨石的地板上描画下长长短短的影子。
故事不算长,云深的讲述也不拖沓,光影的变换还没有清晰地被人察觉,讲述和追忆就结束了。
李知守对鬼门的神秘、作乱的恶鬼、挺身而出的道长仙师等等悉皆不感兴趣,他梅开二度重来这里是为了学刀,自然只对与刀有关的部分感兴趣:
“额,云,云深道长,这曾家五位大叔在这里镇守很多年了吗?怎么才能跟他们搭上话呀?”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救命恩人了,有些磕磕巴巴地问道。
云深歪着脑袋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很简单呀,想找他们,就去找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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