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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我太不识时务。”
苏库兰扑进大鸿怀里抽泣:“大鸿哥,要不我俩就……”
大鸿抚摸着她的头说:“好妹妹,我不会忘记你的。”
“大鸿哥,可你现在两手空空回去多难啦……”
“也许我这个十足的理想主义者,早晚要碰得头破血流,才能真正醒悟,从而回到现实中来。”
不久后,汽教队宣布复员名单后,大鸿最犯愁的是上交的两套军装在澡堂被偷,七拾多元的复员费得扣掉二拾多,原计划给华梅买条新疆羊毛裤的礼物也只好放弃:“杨大鸿呀,杨大鸿,你这是雄才大略而不拘小节,还是志大才疏而好高骛远啊?换得是张平周志彬等人会怎样?再说就算你把华梅看得比天大,也该接受苏库兰……”
大鸿陷入沉思,周志彬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包东西说:“老同学,我俩聊聊。”
“周司务长,聊啥,分享你胜利的喜悦。”
“老同学。
我们暂且休战吧。
现在要紧的是,你下午要是不能上交两套军装就要扣复员费了。
瞧,正好我有两套旧的,送给你凑个数。”
“谢了。
我想你后面应该还有话吧?”
“哈哈哈,老同学,你这双眼睛啦真够毒的。
用不着了,你心里清楚。”
“不直说我可反悔啦。”
“好好好。
只求你在刘碧琼面前为我多美言几句。”
“当兵的几个同学,现在只有你风风光光,还用得着那样?再说刘碧琼在蜀江财大学习,我八杆子打不着嘛。”
“她一定会联系你。
我理解感情这东西,谁都说不清楚。”
“不敢苟同。”
“别误会,我是来诚心相求。”
夜已经深了,苏库兰躺床上翻来复去不能入眠,爬起来走去窗前,凝望着漫天迷茫的风雪,脑海里更剧烈地翻腾:“大鸿明早就要复员离开部队……我和田虹的痴心炽热,就算是天山上的冰雪也该被融化……他归心似箭,或许早已高枕入梦,卿卿我我……”
雪夜深深,独自斜倚窗,与君情缘知多少?君欲归去,许是高枕醉梦乡,那情境里该不会悄悄把她笑?明朝一去,可待西还时?关隘重重,山高路遥。
只愿多多珍重,闲来记得道声好!
第二天早晨,送复员兵的车队迎着风雪,出营区直奔克勒台。
韩泉河发泄:“老子撒尿也不朝这方!”
大鸿说:“泉河,我可在想要到哪天才能故地重游哩。”
汽车通过克勒台丁字路口,减速右转弯。
苏库兰两眼噙满泪水,顶着风雪站在弯道内侧,尽力挥手。
“大鸿哥,多珍重!”
“库兰,再见!”
大鸿他们到乌鲁木齐后换乘火车,紧接着一路东行。
不少人疲惫不堪打瞌睡,大鸿靠车窗口望着茫茫戈壁,一腔离愁别绪:田虹、苏库兰、田政委、方教导员、江岭、董鲁汉、肖雪峰……一个个鲜活面容在脑里飘来拂去。
韩泉河扑茶几上突然几声呓语,大鸿深深地叹口气,想:“这样落泊回去,如何面对时刻期待的华梅?”
他转头看着行李架上特供复员兵的两斤葡萄干,眼睛潮湿了:
西行雪炒石,东还戈壁寒。
此归可满载?两斤葡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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