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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彻底蒸发霉气,变得松软芳香,贺顿不敢打包票寄予太大的希望,但起码骨鲠在喉一吐为快,不再不停地折磨她了。
同侪督导就是好啊。
大家的功劳!
下个星期,大芳没有来。
下下个星期,大芳没有来。
再下下下个星期,大芳也没有来……
等来的是老松。
乔玉华的家人打电话说,乔玉华命已垂危。
临去世之前,想再见一面心理师。
贺顿说:“我们从不出诊。”
乔家的人很遗憾,恳求道:“她原本说回到老家就不再出来了,但最后一定要见您一面,又特地来到了这座城市。
我们本来不打算打扰您,所以一直也没有和您联系。
这两天,老人家马上就不行了,如果她糊涂了,我们也就算了。
但是,她非常清醒,一个劲地追问我们是不是和您联系过了。
问您什么时候来。
就算您不是心理师,是个普通人,对一个垂死老人的愿望,是不是也请满足她?这不算是您上门出诊,只是一次探望。
我们愿意付相应的费用。”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顿再无法推辞。
在赶赴乔玉华居住地的路上,贺顿想,给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做最后道别,她没有任何经验。
转念一想,反正有话在先,不是以心理师的身份,只是一个后生晚辈看望长者,这样就比较放松了。
幸亏贺顿在临终养老院干过一段时间,对死亡不是太陌生。
乔玉华没有入住医院,而是一座豪华宾馆的包房。
贺顿本以为会看到无数管子和器械插在老人身上,实际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房间阳光明媚,到处是鲜花,甚至还有卡通形象的气球,悬挂在天花板上。
老人穿着一套粉红色的丝绸睡衣,静卧在白床之上,好像就要敛瓣的睡莲。
乔玉华已经非常虚弱和苍白了,如同细碎的干百合片屑堆积而成,薄弱而透明。
她说:“你好。
我记得你叫贺顿。
你给我出了一道题,我一直在想。”
乔玉华的女儿说:“妈妈,请您不要激动。”
乔玉华说:“你出去吧。
我要和贺顿单独待一会儿。”
女儿把一个圣诞铃铛放在乔玉华身边,说:“您要是哪里不舒服了,就摇它,我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乔玉华疲倦地说:“我知道了。”
等女儿走出视线,乔玉华突然变得生机勃勃,说:“她总算走了,我可以和你说说贴心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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