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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恨不得冲上去跟这人干一架,二班的每节数学课,她都提心吊胆。
“徐老师太可怕了,感觉像我念书那时候的教导主任……”
杨清小声碎碎念着,祁言轻轻拍了拍她胳膊,淡声道:“不要议论同事的是非。
虽然学校里环境相对简单,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你也别太信任我了。”
“噢,我知道了。”
杨清认真地点点头,却没把祁言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她觉得祁言好,那便是好,日常接触总是能感觉到的。
“对了,言言姐,明天下午你没课吧?”
“嗯,怎么?”
下到一楼,两人走出楼梯口,四面教学楼环绕,阴仄仄的,中间两棵光秃秃的树显得孤寂凄凉。
杨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请了假,我妈让我明天下午去相亲呢,你没课就正好了,免得我赶不及。”
“相亲?”
祁言停下脚步,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你才大三,就相亲?”
“我妈想我早点结婚,就应付应付她,我还没玩儿够呢,哪会那么早结婚。”
“……”
祁言莫名感觉到窒息。
她很不喜欢讨论这个话题,什么结婚,什么生孩子,一说她就炸毛,炸毛便容易得罪人。
但这样令她窒息的氛围无处不在。
女老师们大多都已婚已育,平常在办公室闲聊,三句话不离老公孩子,偶有个别未婚的,年轻的,张口闭口也是这份职业稳定能顾家,不愁找对象。
祁言时常觉得自己像个异类。
但只要不参与,不干涉,她过她的悠闲日子,谁都不影响谁,就也还能忍受。
所以,她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同事,跟谁都只维持普通交流,不发生特别让她恶心的事,就一切安好。
目前,还没有遇见能恶心到她的事。
“嗯,也是,长辈的思维都……”
话未说完,背后“砰”
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狠狠砸到了地上,祁言猛一激灵,心脏在胸口撞了一下,接着就见杨清的目光越过她,直勾勾地望着她背后,缓缓睁大了眼睛,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啊——!”
杨清失声尖叫,猛地抓住祁言的胳膊,别开脸。
楼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那瞬间,祁言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仿佛猜到是什么情况,她挺得笔直的脊背僵了僵,一点一点缓慢地转过身子,视线也随之转动。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子躺在地上,歪着头,厚厚的刘海斜耷下来,露出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身子微微抽动着,蔓延开大片猩红的鲜血。
转身的瞬间,祁言猝不及防与她对视。
女孩稚嫩的脸庞惨白如纸,那双眼睛透着幽怨、不甘和憎恨,但很快凝固了,渐渐涣散,沉寂如空洞的死水。
血染红了她的校服,汇聚成殷红刺目的溪流,沿着地砖缝隙一点点渗进下水道里。
祁言脑子一嗡,耳边像是有无数苍蝇蚊子在飞,屏蔽了周围所有的声音,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无法感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女孩躺在血泊中的身躯……
五点,残阳仍有余晖。
一个穿着休闲居家服的女人站在阳台上,推开窗,踮了踮脚尖,伸手去收晒在外面的床单被罩。
她怀里抱满了溢着薰衣草香味的棉布料,转身踏进客厅,放到沙发上,抬手将垂落额前的碎发掖至耳后,露出杏核般温润柔和的眼睛,眼尾乌黑的泪痣楚楚可人。
陆知乔提前一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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