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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醉仙楼的歌舞,可是京中一绝。”
老主簿绘声绘色“人家别的纨绔子弟,都是温香软玉、美人在怀,更有甚者左拥右抱,一个喂栗子,一个喂葡萄……”
云琅“?!”
老主簿抱着点心匣子,诚恳地望着他。
“……”
云琅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府里银子是大风刮来的?连蜡烛油都得接在杯子里插根捻继续用了,他来点一屋子的丝竹歌舞干什么?!”
老主簿从不知王府什么时候要蜡烛油了,看着小侯爷耍横,压了压嘴角,连连点头“是,王爷从不挥霍的。”
“吃什么葡萄?!”
云琅霍霍磨牙,“要吃栗子不会回府,我少给他剥了?昨晚还剥了整整四颗!”
老主簿心说可真是太多了,不迭附和“是,我们小侯爷亲手剥的栗子,四颗顶人家四百颗。”
云琅出了一口胸中恶气,坐回窗前,又向外看了看。
“这窗子外头有什么吗?”
老主簿倒了梁太医送来的药酒,搁在云琅手边“王爷每次来,也老往窗外看,可也没什么好风景……”
“是没什么风景。”
云琅还在气葡萄的事,“不过是京城视野最好的地方罢了。”
老主簿也跟着向外望了望,隐约辨认出来“那边不就是咱们王府?这边――”
“西北边是琰王府,正北是宫城。”
云琅扯了颗葡萄,扔进嘴里用力嚼了,闷闷不乐“这里是最高的地方,由此看出去,一览无余,哪里出了乱子都能照应。”
老主簿微怔,立了半晌,悄悄出门,给云小侯爷叫了一碟子葡萄。
云琅不爱吃这东西,总嫌酸,吃了几颗便没意思了,撂在了一边。
老主簿在一旁陪着,犹豫半晌,才又试探道“当年……镇远侯府被定了罪,满门抄斩之后。”
“先帝原本年事已高,身子便已不好。
郁结之下,病势越发沉重,开始由贤王理政……对王爷的刺杀,也是从那时候来的。”
老主簿看着云琅,低声“府里没应对过刺杀,慌乱得很。
起初那一个月,每次都是先不知为何见了焰火,紧接着才见刺客慌乱撤出――”
云琅已有些日子没提这个,难得老主簿提了,沧桑长叹口气“我与端王叔刎颈之交,故人遗孤,自然理当照应。”
老主簿现在听见刎颈之交就头疼,一阵后悔“……”
“可惜,你看看如今这萧朔,分明到了大不由管的年纪。”
云琅很是记仇“不准我担心,不要我盯着,嫌我管得烦,竟连匕首都给我没收了……”
老主簿好心提醒“您在这儿说几句过过瘾,叫王爷听见了,连飞蝗石也要给您没收的。”
“知道。”
云琅能屈能伸,很是唏嘘,“此一时,彼一时。”
老主簿原本还想再说,话头被岔开得结结实实,看着云琅仍寸步不离地坐在窗前,将话尽数咽了回去。
那些刺客来得极难捉摸,要么是三更之后,要么是日出之前,都是人最疲倦松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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