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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也像是一对金银铃铛,在李肆脑子里叮当晃了起来。
船妓……忌讳……找童子鸡……老天爷报应……
戴着纱笠……手也套着纱……
一连串的线头在李肆脑子里转着绕着,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汇聚,李肆有些烦躁地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贾狗子和吴石头静静地守着,不敢再出声。
“难道是……”
下一刻,李肆身体僵住,脱口而出的自语还在抖着。
他猛然冲到了书桌边,抓起白日看的那本《广东新语》,就着油灯哗哗翻了起来。
嘭!
没过多久,李肆一巴掌拍在书桌上,一脸的惊怒。
“好狠毒!”
油灯咣当倾倒,火苗子也蹿了起来,贾狗子和吴石头手忙脚乱地拍灭了火头,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依稀月光透下,隐约能看到两双眼睛在迷惑地来回瞪着,而另一双眼睛正翻腾着炽热的火焰。
“贾狗子,吴石头,明天你们随为师去……斩妖除魔!”
李肆沉声说道。
第二天的矿场,气氛和昨天有了些许不同。
眼下铸炮的铁模已经搞定,正在等炮芯的泥范阴干,何木匠的铸炮台和吊芯架也还在搭建,一切按部就班,空下来的人也就多了。
尽管李肆下了命令,田大由作了强调,但李肆到矿场的时候,依然见到一堆汉子凑在了那舫船附近。
“瑶女摆出了一些零碎山货,大家都忍不住要去看看,我想着没什么妨碍,只得答应他们。”
田大由无奈地摊手,李肆叹气,却也无话可说,毕竟这矿场都是乡亲,不是军队,他和田大由可没有可以号令禁止的威望。
带着贾狗子和吴石头等人朝舫船走去,半路还瞅见了田青,见他鬼鬼祟祟地缩在人群后面,满脸郁闷地看着前方那个隐约可见的五彩身影,李肆暗笑,等会有你乐的。
走得近了,赫然还见张应带着几个汛兵,离得那盘银铃最近。
见到李肆来了,张应赶紧吆喝着汛兵们退开。
“这狐狸皮还不错……”
张应尴尬地挠着脑袋,李肆摇头无语,心想你面对着的,才是一只可怕的狐狸精。
“李哥哥,原来你就是村里的话事人呀,这么年轻,真是难得。”
盘银铃在河岸边的大石上铺开了土布,摆出一堆山货,毛皮松果不说,甚至熊掌虎牙都有。
让李肆微微讶异的是,这盘银铃语调轻盈,和昨夜吴贾二少看到的情形极不相配。
“早知这样,昨天就该把那松针茶献给哥哥,可不巧一早就被那位总爷买走了。”
这瑶女年纪应该不过十五六岁,一边说话,娇小身躯一边还微微扭着,细细的叮当声混在异样口音里,还真让人有些心神发飘。
不对……是这盘银铃身上多出来的一股郁香。
“船上有几条白蛟皮带,姐妹细心绣织过,没想着拿出来卖,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哥哥这样的人物正合适,就是式样粗细不清楚,哥哥有心的话,可以上船去看看。”
盘银铃一边说着,还一边像是不经意地整理衣服,扯拉衣摆向下顺着,顿时将曲线已然挺立的胸弧绷了出来。
哭了一场,然后就坚定了信心吗?
李肆暗自冷笑,这瑶女的心理素质还真不错,一夜就完成了心理建设,开始朝他下手了。
看看前方,盘金铃守在搭板下,像个观望者,转头再看看后面,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李肆都凑在这里了,其他人也就厚着脸皮跟了过来,多半也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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