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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日所见僧人为何等模样?李德裕并未作答,反问了回来。
“嗯,家师灵佑禅师自是大德之人,平日所见僧众亦无厌行,除了学法讲道便是自耕自食”
。
陈权想了想回答道。
“晏子曾言:“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便是如此了。
老朽亦非厌佛,是今时这大唐必须厌佛。
且不论这释教于中土之名教相悖之理,便说这会昌年禁佛所得,老朽记得清楚,佛禁之时毁寺四千六,还俗税户二十六万。
招提、兰若四万余,得税户十五万,而由此所获膏腴上田更是数千万倾。”
“这大唐有几个千万倾良田?又有几个数十万的税户?世间之财过半为这满天下的寺庙所据,这佛怎能不禁“?
李德裕的话让陈权沉默了,前世他并无宗教信仰,可在这大唐,他在同庆寺生活了近三年,便是心里不信,却也难免亲近。
然后想想又觉得,若是世人皆是锦衣玉食,娇妻美妾,那有几人愿意舍弃这一切呢?
“哎,文饶公可知我昨日方是第一次见的了这锦袍。
虽是一时还不惯,可若让我换回了麻衣,确是不愿的。
我不知为何这世人竟多愿避于空门,想来或如我一般,求个锦袍罢了“。
陈权隐晦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
是啊,这大唐确是远不如前了,百姓也愈发贫苦,生存自是不易。
如此避世之举亦有可恕。
可天下之事终归要去做的,总不能眼见这世人只能断情舍义入这空门祈活,这于我辈是何等之耻啊“。
一时间,两人都在李德裕这沉重的话里沉默了下来。
“文饶公,这大唐还会有盛世吗”
?沉默中的陈权不知怎的竟突然想到了黄巢,朱温这两人,虽是估量了这大唐可能还能熬上几十年。
自己或许不会赶上王朝末日,可自己会不会有后人呢?他们到时要在这世上如何生存?也要去做个和尚?
“呵呵,谁知道呢,反正老朽是看不到的。
今天子是个沉稳的,手段亦是了得,或许有所救也未可知”
。
李德裕苦笑着。
”
法师此番还俗后可有何打算“?”
嗯,我不知道“。
陈权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俗后能做什么呢,去鼓捣活字印刷术?现今雕版印刷早就不是新鲜事物了,可为什么没有活字印刷呢?没记错应该是宋朝毕升发明了活字印刷术,距今应该有一两百年吧。
陈权始终不觉得这百年间无人想到活字,而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其难以实现。
“既然法师已定了还俗之意,那老朽便直呼你之字度之可好?莫怕人笑,老朽便是今时仍存着灭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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