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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伸手握住了一片落叶,喃喃说:“起风了。”
街上偶有的几个行人都缩着脖子,匆匆往家赶。
云歌停了脚步,侧着脑袋想了会,“该回家了。”
她深吸了几口气,想平复胸中的疼痛。
回家了就不会再难过,也不会再心疼,喃喃对自己说:“我不喜欢疼痛的感觉,我会好起来的。”
可是真的吗?
她不敢深思。
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像蜗牛一样,缩回壳里。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忽地如旋风一般,冲到云歌面前,挥舞着手,兴高采烈,大呼小叫:“云歌,云歌,真的是你!
哈哈哈……我可是有福了,乖云歌儿,快给师傅做顿饭。”
年纪已经老大,性格却还像顽童,动作敏捷又如少年。
云歌满怀伤心中,他乡遇故知,如同见了亲人,鼻子一酸,就想掉泪,却又立即逼了回去,挤了笑说:“不要乱叫,我可没有拜你为师,是你自己硬要教我的。
侯伯伯,你怎么在长安?可见过我二哥?”
侯老头瞪着眼睛,吹着胡子,很生气的样子,可又想起来别人怕他生气,云歌却不怕,历来都是他有求于云歌,云歌可从来没有求过他办事,满肚子的气不禁都泄了,满脸巴结地看着云歌,“乖云歌儿,老头子很久没见过你二哥了。
我刚去了趟燕北,想回西域,顺路经过长安。
你怎么也在这里?”
侯老头根本未等云歌回答,就又猴急地说:“唉!
唉!
云歌儿,多少人求着我想拜师,有人长跪三日三夜,我都没有答应,你这丫头却……你们家尽出怪人,当年求着你二哥学,你二哥只是笑,虽然笑得很君子,却笑得毫不回应,后来找你三哥,你三哥倒弄得好像是老头子欠了他钱,寒着脸来句‘没兴趣’,太让老头子伤心了,学会我的本事好处可多了去了……”
云歌一脸不屑,“快别吹牛了!
你当年求着我跟你学什么‘妙手空空儿’时,我说‘我才不会去偷东西’,你说‘学会了,天下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再能偷你的东西’,我觉得不被偷还挺不错的,就跟着你学了。
结果呢?我刚到长安就被人偷了。”
侯老头一生游戏风尘,不系外物,唯独对自己的‘妙手空空’自傲,听到云歌如此说,立即严肃起来,像换了个人,“云歌,你说的是真话?你虽然只学了三四成去,偷东西也许还不成,可人家若想偷你,却绝不容易。”
云歌点头:“全是真话。
我身上一共带了七八个荷包,全部丢掉了,害得我住店没钱,被小二羞辱了一通,幸亏……”
那个人的名字跳入脑海里,云歌声音一下哽咽,她立即闭上了嘴巴。
面上维持着一个随时可能破碎的笑。
侯老头没有留意到云歌的异样,只满心疑惑,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即使长安城有高妙的同行,想要不惊动你,最多也只能偷到四个荷包,七八个荷包,除非是我才可以,啊!
?”
侯老头笑起来,又变得神采飞扬,“哎呀!
我知道是谁偷了你东西。
唉!
笑话,笑话!
我就教了两个徒弟,你们还对面不相识,不过也没有办法,我们这行的规矩就是‘偷偷摸摸’,收徒弟也是如此,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我收了徒弟,那人家不就都知道你是‘空空儿’了吗?那还偷什么?老头子纵横天下几十年,见过我真貌的都没几个……”
眼看着侯老头即将拐题拐到他一生的光辉偷史,云歌打断了他,“侯伯伯,说重点!
究竟是谁偷了我的东西?难道是你的徒弟?”
侯老头赔着小心的笑:“乖云歌儿,你大概是被你师兄,不对,他虽然年龄比你大,不过比你晚跟我学艺。
云歌身子晃了下,面色苍白,“侯伯伯,小珏的全名叫什么?”
侯老头想起自己的徒弟,满心得意:“孟子的孟,玉中之王的珏,孟珏,是老头子这一生唯一敬重的人的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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