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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菜都不用,就为了迎着风去去寒。
如今天冷了,这两处多半都是热酒,酒气乘热,真是酒香侵人。
方伯丰从来只吃碗饭,不知酒的滋味。
从前在镇上官学,常有人请吃酒的,他自认囊中羞涩,没有一直蹭人好处的道理,便从来不凑这样热闹。
回到家里更是了,连冷饭都不一定能轮上一碗,何况说酒?
这会儿听灵素这么说了,想起来似乎此间过年确实有此风俗,便道:“也好,你看着办吧。
只我们俩都没喝过酒,估计量也浅,倒不需酿太多了。”
灵素心里自有打算,都答应着,又问起年节祭祖上坟的事,方伯丰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便在家里祭祖就好了。
等……等清明时候,我带你回去给娘上坟。”
灵素心里这些都只是个虚热闹,见方伯丰已有打算,全盘照做便是,只是点头。
下晌她果然去了南市,南市同北市其实差不多,只水产的多些,好些已经卖上鱼干了,也没见着买酪和酥的,收卖草药的倒是一点不少。
灵素还遇着了之前买了她好些野山果子的南城妇人们,便上去打招呼。
几位大姐大婶见了她都挺热情,又指着自己售卖的东西对她道:“这多少还托了你的福呢。”
又拿出梨膏山楂条来给她尝。
灵素都接过来一一尝过,问几句做法手艺,她们也无不倾囊相授。
灵素又问:“你们可是要换什么东西?”
一个道:“就是换些棉花粮食。
我们都没有田地,只凭一双手吃饭。
能耐同手艺是有,只没个材料可不成。”
灵素想了想,摸出一团野蚕丝来,问道:“这个你们可要?”
几人都传着看了一回,都摇头道:“这是野蚕丝,你这一团还是破了口子的,没法子缫丝。
且这个弄起来比本蚕丝麻烦不说,出息价钱都不如本蚕丝。
若要拿来絮衣裳絮被子,它又没有棉花便宜。
两头落空,不上算。”
灵素心道果然捡了些没用的东西啊,又问:“那这个不能缫丝就不能纺线了?”
里头一个大婶告诉她道:“这绫罗绸缎贵在哪里?就贵在那个顺滑劲儿!
缎子又比绸贵,就是缎子的织法儿节头少,平滑、光洁!
你这野蚕丝虽也是蚕丝,这都破了口子的,不能捋出光滑的丝线来,只能同棉花捻纱线似的几股胡乱拧着,那线还能光溜?这好好的丝也弄得不像丝了。
纺线是能纺,只能织绵绸。
连本蚕丝织的绵绸还不值钱,何况你这个野蚕的。”
灵素想着只要能捻线织布就成,要不然那漫山遍野的茧子,都白瞎了。
这东西又不费什么,就吃个树叶子,那树叶子不吃掉也横竖要掉的嘛。
等他们一出壳儿,那空茧子也是毫无用处的东西,若能拿来织成布做了衣裳铺盖,才是真正的变废为宝,哪怕不是宝,只要能用就是好的。
她便缠着那婶子要看怎么捻线,那婶子把那团碎线都扯松了,从里头随便捏处一缕来往外捻线,一边捻,一边从那一团碎线里往里头续。
果然捻出来的线不甚平滑,上头似有大大小小的结头。
灵素全不管这个,只要能成线就好,感激谢过人家。
一会儿几个娃儿跑过来,都拎着篮子,却是他们四处走着散卖,这会儿回来补货的。
灵素看着孩子就喜欢,赶紧取了从北市买的果子饼饵来分给他们。
娃儿们接在手里都嬉笑欢闹起来,大人们随口训两句,却也不是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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