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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姐伊人姐姐全是折在翼然手中了,往日都看着他糊涂,也觉得好笑,常常还总引着他做浑事来寻开心。
谁想这次他竟糊涂到这个地步。”
绮罗哑着嗓子又哭了出来,心想楼七娘何伊人对楼翼然这般好,疼他爱他,若是知晓自己死在弟弟手中,也是要死不瞑目,就如同她上一世一般,若是抢了杨致之的是旁人,她未必会有那样大的怨恨。
楼八娘见她哭出来,也跟着呜咽。
“楼姐姐,你不知道,若是不认得我,两位姐姐或许就……”
绮罗断断续续的说道。
楼八娘伸手将她推倒,骂道:“说了与你不相干,你偏要将这事往自己身上扯。
如今府中正乱,翼然才被打的下不了床,你就叫我们安生一些吧。
难道你自己说是你的错,就该给七姐、伊人姐姐偿命?难道你还当真要死在我们家才安心?”
绮罗此时去看这床这屋子,醒悟到自己是到了楼家,便忍下可生,打着嗝,想着是自己给楼家添麻烦了,本该安慰楼八娘的,如今竟叫楼八娘来安慰她。
“究竟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绮罗开口问道。
楼八娘恨声道:“那日听说伊人姐姐定亲,翼然就闹到何家闹了几回,我们只当他小孩子玩笑话,并未往心里去,谁知那日伊人姐姐到七姐的画楼住下,翼然又叫着要烧了桥,留伊人姐姐长住下。
晚上,他当真就拿了火把过来了。”
绮罗捂着脸,心中也将楼翼然骂了一遍,本当他是恶人,要避开他;后见他对楼七娘、何伊人撒娇耍赖,才想着他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懵懂顽童。
如今看着,楼翼然就是一个天生的魔头,阎王爷爷。
此时,又想通了上一世不曾听人说起她们两人的原因,心中的愧疚淡去,剩下更深的悲伤。
绮罗哭完,哽咽着问道:“两位姐姐现在入土?”
又想两人尚未成年,只怕是连碑也不曾有一个的。
楼八娘点头,绮罗又哭着要去祭拜,楼八娘哭着道:“她们都烧成灰了,你去见了也不过是见着一个衣冠冢,有什么意思?”
绮罗哭着坚持要去拜见,楼八娘无法,想着叫她去家中湖泊边上哭一场也好,便叫禄儿给她穿了衣裳。
虽不曾举丧,但楼家人面上皆是一片戚色,绮罗跟着楼八娘到了楼七娘原先的住处,见那桥那楼早已不见,便是烧焦的木头,也收拾出去了,仿佛此处本就不曾有过一座画楼,只有空荡荡的湖水在风中泛着冷冷的波澜。
风吹在脸上,绮罗的眼睛也被吹干了,到了此地反哭不出来,只在脑海中想着楼何两人的音容相貌。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情愿相信楼七娘是带着何伊人偷偷的去游遍天下山河,也不愿相信她们在这一滩可见边际的小湖中红消香断。
那两人的天地,原本就该属于开阔的大海,浩瀚的天空,不该是这一滩死水。
楼八娘见她痴痴的在湖边石头上坐下,也坐在一边看着。
过了一炷香功夫,楼夫人便带着人过来了,见绮罗坐在石头上,骂道:“她倒了几日,人都脱相了,你们还叫她坐在石头上。”
禄儿等人忙又把绮罗拉起来,绮罗愣愣的只是不说话。
楼夫人伸手给绮罗暖了下脸,又说道:“你这孩子,正是伤心的时候你又来引我,存心叫我难过的。”
说着又哽咽起来。
绮罗抿了抿嘴,半响说道:“伯母,七姐她……”
“罢了,这是命。”
楼夫人苦笑道,她丧了几个女儿,如今又去了一个。
绮罗摇头,楼夫人见她站立不稳,又拉着她走进游廊,又叫楼八娘也跟过去。
绮罗一路跟着楼夫人走着,游廊上,再次迎头见到楼燕然之母,依旧是一身白衣长长拖在地上,枯木一般望着绮罗她们。
“天凉了,你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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