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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想回家,不管怎么说,那是我家,你对家有定义么?父母,孩子,温暖,关怀……”
安赫抬手在他脑袋上一下下抓着,“这点咱俩挺像的。”
“嗯。”
那辰闭上眼睛往他手上迎了迎。
“我想要一个跟别人一样的家,不用多好,大众款的就行,”
安赫声音低了下去,“实在没有,空壳也行,我只要觉得我家在那儿就行。”
那辰沉默地听着,安赫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停下了,那辰敏感地听出他呼吸有些细微的混乱:“安……”
“现在她说要离婚,”
安赫手有些抖,“突然说要离婚。”
“安赫,”
那辰搂住了他,“睡觉吧。”
“我说过,就算是空壳,他们也得给我留着,”
安赫声音发颤,“他们欠我的!
谁要离婚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辰感觉得到安赫的身体在发抖,之前的平静已经一扫而空,他又回到了接完电话时的状态里,那辰有些紧张,他说不出像安赫开解和安慰他时那样让人放松踏实的话,除了抱紧安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知道我心态不对,”
安赫想要挣开那辰的胳膊,但那辰没松手,“抓着这样一个早就名存实亡的所谓家没有任何意义,但我调整不过来,真的调整不过来……”
对家的渴望让他曾经想要好好地经营一份感情,全力以赴地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有温度的避风港,在所有这一切都被人一巴掌拍碎之后,那个只剩了一副虚幻的架子的家就成了他不愿意放手的最后一点期待。
可现在老妈顿悟了。
“她居然顿悟了!
顿悟什么了?她去趟西藏,神山圣湖转一圈都没顿悟的人在家对着麻将桌发几天呆就顿悟了?”
安赫笑了起来,低头把脸埋在膝盖上笑得停不住,一边笑一边哑着嗓子说,“这就顿悟了,她还会用这么有深度的词儿我真是太意外了,我都快顿悟了……”
“要不你哭吧,”
那辰搂着他轻声说,“我陪你一块儿哭。”
“我刚哭过了。”
安赫说。
“你那样哭没用,”
那辰拍拍他,“声音太小了,要哇哇大哭。”
安赫没有说话,他知道那辰的意思,放声大哭是一种很好的宣泄途径,但对于他来说,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事。
他说话,做事,所有的情绪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已经很长时间。
“帮我拿片儿药吧,”
安赫指了指床头柜下面的抽屉,“睡一觉就好了。”
那辰下了床开了床头灯,从抽屉里摸出药看了一眼:“安定?”
“嗯。”
“医院开这个药不就一次几片么,你怎么有这么多?”
那辰放了一片在他手心里,“去垃圾小药店买也最多就给你十片儿。”
“开了几次没吃完,”
安赫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嗯?”
那辰把药放回抽屉里,跑进客厅里倒了杯水,“没怎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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