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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子衿一语未尽,戛然而止,留给众人一个空白。
又引出了银子这个饵子,令人遐想翩翩。
私下造银本就是大忌,更不用说造假银,这种以假银换真银的做法,若是能成,便可算是发了横财。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这财,能做的事可就多了。
不少有了造反念头的王亲,大多会选择这么一条道路,为自己的“大业”
积攒底蕴。
因而造假一事,在东启境内,与造反同罪。
同理,这私造假饰,也是个不小的罪名。
官场后院总少不了有些闲钱的女眷,以价值不对等的首饰,换了这深闺中的小金库,也算得上是大赚一笔。
云茹裳见是喻子衿,神色微动,却又很快便平复下来,摆出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凌小姐此话怎讲?不过是前几日我找人画了几个样式,想让碎玉斋做个小模子,今日来看看效果,不想让凌小姐误以为是这斋中卖着的首饰了,看来这钗子的效果着实不错。”
说着,云茹裳缓步上前,捡起一支遗落的钗子,细细打量,笑道,“众所周知,这碎玉斋可算是京城大户,明眼人都看着呢,又怎会造假呢?”
“想来凌小姐初至京城,对这里的事情还不太熟悉,也不怪你。”
找了个妥帖借口的同时,云茹裳还不忘讽上一讽。
虽不知喻子衿如何来了这京城,但在云茹裳看来,像这种爱吃街边货的草民之女,定是没见过世面。
能得林家人垂爱已是万幸,还想在碎玉斋作威作福,简直是痴心妄想。
“哦?本公子在京城多年,只知私造假银乃重罪,却不晓这造假银的法子到了碎玉斋这儿,倒成了制模子的手段了。”
林潇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强硬,对云茹裳的言外之意表示警告。
云茹裳方才并未走进,而林潇位于转角,因此没有发现他也在斋中,此时一出言,不禁蹙了蹙眉。
本以为只是喻子衿闹事,不想却又多出个林潇,要在这位爷面前讨到好处可不容易。
“若本公子没记错的话,依东启律法,有形似造假银之举的,可都要定期经官府审查,拿到同期批文,方可继续使用。
不知这碎玉斋可有此批文?”
语罢,林潇瞥了眼脸色略僵的云茹裳,周身冷意乍现。
“批文自是有的,只是当下不在碎玉斋中,林公子若要细看,不妨等明日再来,让老板从厂子里带来。”
云茹裳也毫不示弱,如今两方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只要说服得了周围的群众,任两人如何掰扯,都不过是白费力气。
“本官从未颁过此类批文,不知这位小姐所言是为何意?”
一阵浑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一名身穿红袍,头戴乌纱帽,信步而至。
身后跟着一个绿衫小丫鬟,进门后便快步走至方才的女客身边,恭敬福了福身,立于其身后。
云茹裳面色一惊,心下略微思索,顿了顿,朝京兆尹微微施以一礼,柔声道:“见过大人,想来是前段时间京兆尹大人未在京中,是官府里别的大人差办了此事。”
“咦,云小姐莫非是这碎玉斋的东家?”
未等京兆尹出声,喻子衿便轻声疑惑道。
闻言,云茹裳微蹙眉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老板娘自始至终一语未发,反倒是自己过于急切争辩了。
于是微微扯了扯嘴角,摆出一副温和客气的模样,“茹裳今日是来碎玉斋看模子的,自是客人,又怎会如凌小姐所说的东家。”
喻子衿并没有因为云茹裳态度的转变而有所收势,学着她话里藏针的样子,轻声一笑,“可我见云小姐护起短来的模样,真真不像是所谓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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