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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的老了。”
直哉摇头晃脑,不住叹息,活脱脱一副老大爷模样,然而配上他那张小脸,只让人觉得反差萌,分明就是小孩刻意模仿大人,一股子故作成熟的违和感。
不过直哉这声感慨是发自真心的。
那声短暂的幻听,让他想起自己上辈子养的小鹦鹉了。
是一只珍珠玄凤,他十四岁那年“父母”
送的生日礼物,他叫它点点,就因为那身斑点色的羽毛,十分简单明了。
算起来,点点也陪他十年了,按玄凤鹦鹉的年纪来算,点点如今也是老姑娘一个,本就是攀禽,上了年纪更懒得动弹,平日里就爱蹲在他肩头上打盹。
直哉做翻译工作有时熬夜太晚,也是它陪着。
或许真的太想念了吧,直哉有些无奈,连幻听都出来了。
搓了搓脸,便也不再去多想。
————
饭后,侍女已经将直哉所嘱咐的银边折鹤兰放到了他房间的桌上。
虽还只是小小的一棵幼株,不过精神瞧着却挺好,浅浅的青翠中带着银丝,很好看,直哉忍不住用手轻轻揉搓了一下它的叶尖,丝滑中又不乏韧劲的触感,有点上头。
好在直哉记得这不过只是一棵幼苗,没有过多折腾,见盆中的泥土略微湿润,料想侍女已经浇洒过水,故他只是将花盆略做调整。
可惜已经过了花期,只能等明年夏天了。
房间里的温度应该足够它过冬了,直哉心想。
“争口气,努力长快一点哦。”
还是忍不住揉搓折鹤兰的叶尖,直哉轻声笑道,难得心情有些放松,就好像已经看到眼前的折鹤兰簇簇成群,郁郁葱葱。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影子却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再次缓缓凝实,愈发暗沉。
正专注调戏小折鹤兰的直哉并未发觉什么。
是夜。
寒冽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渗入,流淌至熟睡的直哉身旁,而白日里古怪的影子,大概已经憋了许久,借着月光的挥洒迫不及待地一涌而出,将直哉所在的房间完全笼罩吞噬,只留下那抹月光,以及桌上那一小株银边折鹤兰。
在这诡异的一团漆黑之中,那株折鹤兰却仿若感应到了什么,又或是于其中吸收了什么,身形逐渐舒展开来,不住舞动,而与之相随的,是黑暗中由远及近,越发明显的鸣叫声。
“啾啾——!”
不过,鸣叫声的主人并没有现身,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壁垒的阻拦,有些着急,正不断撞击这层屏障,发出一声声闷响,试图将其突破。
“咚、咚”
幽黑虽然带来了鸣叫,却又将它隔绝,连带着小株折鹤兰都似乎有些为之着急,抖动的更厉害了。
然而月光不等人,随着时间推移,又顺着缝隙逐渐回淌,而黑影也因此开始溃散。
所有声音都渐渐远去,连那小株折鹤兰也徐徐重归平静。
只是在最后一刻,一根羽毛却从破碎的裂痕中缓缓飘下,掉落到了直哉身上。
那是一根带着黄灰色斑点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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