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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却是深谙如何管理皇帝的预期,“存中兄不妨在京中先联系军器监、将作监、皇家内库,搞个联席会议,先把项目可行性报告和预算弄出来,再发给陕西路转运司让他们提意见……”
“联席会议……”
“可行性报告和预算……”
沈括觉得这些新词儿听着挺顺耳,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种建中却笑着搓手:“这我熟!”
当年他可是在军器监首创这些文书的人。
他话一出口,这才想起这些都是“当年的营生”
,他现在已经转职武将,不便再插手这些事了。
种建中连忙改口:“军器监贺铸对这些都熟,可以由他来办这些事!”
沈括长舒一口气:“那太好了。”
这位三司使立即起身,要出门去军器监找贺铸。
“存中兄莫忘了你与我商量的那件大事!”
明远在沈括身后提醒一句。
“放心,忘不了!”
沈括匆匆离去,没忘了挥手示意。
“索性借着熙河路的东风一鼓作气,我这两天就上书!”
金融司衙署里顿时只剩下两人。
明远坐在他平素用来办公的条桌跟前,种建中隔着那张条桌,背对衙署的正门,面对着明远。
随着周围静下来,明远一颗心却开始砰砰乱跳,室内的气温似乎在上升。
种建中此刻就坐在条桌对面,他一只胳膊撑在桌面上,姿态慵懒地倚着桌子,另一只手搁在桌面上,指尖敲击着桌面。
他那对深褐色的眼眸正热切而执着地凝望着明远的面庞,一瞬不移。
“小远,跟不跟我回陕西?”
明远在种郎目光的注视下,有点心神不属,他似乎能感到那些视线正温柔地碰触自己的面孔,就像是春风温柔轻抚,惹起游丝飘絮,心旌如杨花般四下飞舞。
明远的脸猛地热了,红晕上脸,嗫嚅着说不出什么,满脑子想的不知是什么。
种郎却继续说:“昔日我的确养不起你这小郎君,但如今我军功也立了,军衔也升了,西北的火器作坊也即将新建,沿边五路的市易务一设,我们的家乡商业繁盛人丁兴旺再也不会是遥远的事……”
“如今的我……也许可以试一试!”
明远告诉自己要冷静,起码在种郎面前要表现矜持,不能失态。
可是要控制住各种情不自禁……好像有点难。
“若是你随我回陕西,我们纵使不能朝夕相守,但要见上一面,总比现在要容易得多。”
种建中忽然站起身,将手伸来,轻轻地握住明远的一只手,将它捧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摩挲,他的姿势始终闲适,却眼神严肃幽邃,仿佛是许下此生不移的誓言。
明远郁闷:这还是我师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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