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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卿甚至饶有兴致伸手翻了翻翁怀憬放下的书封面和序页,脸上浮起翁怀憬熟悉的促狭意味地笑,再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说道:“在看玫瑰战争那段吗?”
翁怀憬听到这突然攻势反转的一问,端坐的身形稍稍有些晃动,似乎是强行抑住了想转身背对邵卿的冲动。
她低头答了句:“今年大四那届学生的毕业大戏,她们打算改编莎士比亚《亨利六世》。”
说到这,底气增加不少的翁怀憬抬头清冷地瞥着邵卿:
“不过从学校图书馆里随手借了几本讲大不列颠那段时期王朝迭代的书。”
邵卿脸上那副捉弄调笑的意味愈发明显,她昨晚回家后刚好也做了点功课,她等翁怀憬解释完,直接把话接了过来:
“〈玫瑰战争〉——〈WarsoftheRoses〉,也称〈蔷薇战争〉,指的是英王爱德华三世的两支后裔:兰开斯特家族和约克家族的支持者于十五世纪中旬起为了争夺英格兰王位而发生断续进行了三十多年的内战。”
翁怀憬一听便闭上了眼眸,眉心微蹙起。
“〈玫瑰战争〉一名并未使用于当时,而是在十六世纪,莎士比亚在历史剧《亨利六世》中以两朵玫瑰被拔,标志战争的开始…自这以后才成为普遍用语。”
观察到面前神色重新变得坦然的翁怀憬,邵卿突然加快了语速:
“我昨晚才查到的,原来〈玫瑰战争〉的名称源于两个家族所选的家徽,兰开斯特的红蔷薇徽章(Rosagallica)和约克的白蔷薇徽章(Rosaalba)。”
邵卿语气一变,模仿着扭怩的女大学生懵懂地问道:
“翁教授您能帮我分析一下莎翁笔下那位马格莱特公主的爱情故事到底是在隐喻什么吗?”
可能还嫌不过瘾,邵卿直接站起身来,小幅度扭着水蛇腰,矫揉造作的追问:
“还有…还有…人家昨天听到《白玫瑰》、《红玫瑰》那两首歌,心里好欢喜呢,您说会不会跟这段〈玫瑰战争〉有关系呢?”
因为世界线变动的关系,这个时空里没有生于1920年的张爱玲女士在1944年出版的那部中篇小说集《白玫瑰与红玫瑰》,自然也没有传下那段前世文青们爱煞的,将情人比做白月光、朱砂痣的文字。
周五晚回来的车里讨论完这首歌,显然邵卿和翁怀憬回家后都不约而同地特意去考证过,她们自然是查不到那个典故,唯一能查到的只有大不列颠历史上这段〈玫瑰战争〉。
邵卿优雅知性地重新端坐好,双眸含笑望着不堪她一番诘问的翁怀憬,果不其然祭出了经典背影战术。
邵卿转眼望向从水吧那边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细颈白瓷花瓶的周佩佩,她将插着几支盛放的百合花的花瓶摆放在茶几上后,一脸乖巧地站定在沙发旁。
她随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周佩佩过来坐。
邵卿颇为欣慰周佩佩已经无师自通地掌握好“公爵夫人倾斜坐姿”
的精髓。
她敏锐地发现周佩佩娇憨中还带了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关怀。
缓缓敛起对佩佩孺子可教的表情,邵卿清了清嗓子:“我在电话里有粗略跟怀憬说了说发生的事儿,知道你们都很关心,可我是真释怀了。”
邵卿嘴里正说着,翁怀憬转过身来一边听着她讲话,一边用眼神示意着周佩佩。
周佩佩会意地从茶几下的抽屉里端出一个崭新的烟灰缸,里边还有一只打火机、一包邵卿平常习惯的软苏烟。
周佩佩其实才是那种丝毫不做作的女大学生口音:“卿姐,这是憬儿姐特意给你准备的。”
邵卿接过烟和火机,又直勾勾望着翁怀憬,双手动作娴熟配合着拆开了香烟。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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