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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纱帐里隐约躺着个人形。
”
都说了我不喝!
反正不在乎我是死是活,何必假惺惺的!”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帐子里传来,充斥着怨恨和委屈。
檀阳子看了颜非一眼,颜非便将渡厄伞柄上挂着的引魂铃取下,轻轻一摇。
那沈逸书忽然听到一阵幽忽飘渺的铃声,原本就因发热而昏沉的头脑愈加昏昏欲睡起来。
他转过头来,隔着薄薄的纱帐,隐约见到一绝色红衣男子正缓步向他走来,墨画般的眉眼带着一缕幽幽魅色,看得他几乎痴了。
“你是……妖精么?”
沈逸书呢喃着,声音细若蚊蚋。
那红衣人笑得愈发动人,行至他床前,潺缓如泉的声音淙淙流到耳畔,“我是来带你去一个地方的。”
“……去哪里?”
“离开这间房间,离开外面的院子,慢慢走过外面的长街,还有城墙上长长的门洞。
在门洞的尽头,你看到了什么?”
那沈逸书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而浑浊,显然已经进入了梦境之中。
颜非的眼睛里也弥漫着一层幽眇的红光,显然也已经进入到梦中去了。
而檀阳子的眼睛里也闪过了相似的红色。
他回身将门关紧,上了门栓,然后在门上贴了一道障眼法的符咒,以防若是有人要进来,这咒符可以挡住他们一段时间。
檀阳子眼前的景象上渐渐蒙上一层虚影,那便是颜非在梦境中看到的景象了。
在最浅层的梦境里,沈逸书看起来大约十几岁的样子,正在用一根狗尾草逗一只长着橘黄斑点的小猫。
小猫在地上翻滚,细软的小爪子试图去抓那狗尾草,而沈逸书则笑得很开心。
贱贱地不知为何那逗猫的人变成了一名年长的生着胡须相貌严肃的中年人,而沈逸书却变成了旁观的人,他眼睁睁看到那小猫往上一扑,不小心抓了下中年人的手。
中年人怒喝一声,一脚就踢在小猫的肚子上。
那小小的雪团就这样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啪的一声如被拍扁的蚊子一般摔得血肉模糊。
沈逸书哇的一声就哭了,用袖子不停抹着眼泪,而那中年人则冷眼旁边,满不在乎地揍了。
檀阳子知道那中年人多半就是沈逸书的父亲沈群沈老爷,而这段梦境也应该是根据他年幼时的真实经历变化而成。
他对颜非说,“再往下挖一挖。”
颜非于是又摇了一下铃,于是梦境变化。
这一次的沈逸书全身穿着大红锦服,骑在白马上,四周都是鞭炮声和喝彩声,一副中了状元衣锦还乡的模样。
此时刚才那中年人和另外两个中年女子也满脸谄媚地迎上来,跪在他的马边。
那沈老爷卑躬屈膝地叫他“儿子”
,可沈逸书却只是冷笑一声,道,“我可不敢当您的儿子,你不是恨不得我这个不成器的不孝子不存在么?”
檀阳子道,“这是他的愿望梦,在现实中无法做到的事到梦里去实现。
看来他平时很不受亲人重视,内心期待得到认同,又十分怨恨想要报复。
不过从这里看来,他还不至于到要杀了双亲的地步。”
颜非问,“再往下看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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