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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澜说至一半,就见萧鸿泽自背后取出一个包裹递给她,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是玲珑斋的点心,上回听李姑娘说好吃,我便去买了些来,李姑娘和李老夫人可以留着路上吃。”
接过这个沉甸甸的包裹,李秋澜不免有些惊诧,那玲珑斋的点心是祖传的手艺,她头一回尝就不免被那滋味惊艳到了,上回她也就随口一说,不想这位国公爷却是记在了心里。
玲珑斋开门迟,且所有点心都是当日现做现卖,想必他应是为了等这些点心才至于这么晚才到。
其实萧鸿泽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因凡是李秋澜吃过一回的东西,基本都能自己再琢磨着做出来,不必他浪费那么多时间再去买。
可即便如此,李秋澜心里仍涌出丝丝暖意,她冲着萧鸿泽笑道:“多谢国公爷了,待下回,国公爷再来庆德的时候,定要来玉味馆,到时秋澜再好生宴请国公爷您。”
萧鸿泽点了点头,他沉默半晌,又自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过去,“我与庆德的陈县令也算有些交情,李姑娘在庆德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拿着这信去寻陈县令便是,他自会帮你。”
李秋澜看着这信迟疑了半晌,到底还是接了过来。
虽然承萧鸿泽的人情确实不大好,但她一个姑娘家,先前在庆德过得有多难她自己也知晓,有这封信在,至少能让她再建玉味馆时少些曲折阻挠。
她捏着信笺,又冲萧鸿泽道了声“谢”
,两人静静对望着,一时谁也没开口。
许久,还是李秋澜先出声:“时候不早了,再不上路只怕赶不到驿馆,秋澜便先告辞了,国公爷……保重。”
萧鸿泽薄唇微启,想说什么,但沉默半晌,到底什么都没有说,末了,颔首道了一句,“李姑娘慢走。”
李秋澜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含笑缓缓放下车帘,对外喊了一句,“走吧。”
马车缓缓而动,很快在平坦的官道上越行越远,萧毓盈在一旁看了半晌,见马车都快看不见,顿时急得不得了,冲萧鸿泽吼道:“大哥哥怎的不留秋澜姐姐?你若不想让她走,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萧鸿泽看她一眼,垂了垂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低声道:“李姑娘要走,我没有理由留她……”
“什么叫没有理由,你和秋澜姐姐不是……”
萧毓盈说至半晌,蓦然止了声儿。
“不是什么?”
萧鸿泽茫然道。
“没,没什么。”
萧毓盈眼神飘忽,“我也该回去了,秋澜姐姐和李婆婆走了,祖母伤心,我得好生陪她几日。”
说罢,折身往马车的方向行去。
她原还以为当年那桩婚约的事儿他大哥哥应当知道,可方才看他大哥哥的神情,分明是一无所知。
不知道也好,她这个哥哥活了快三十年,却未经历过感情之事,难免迟钝,这回就教他自己好生醒悟醒悟再说吧。
皇宫,裕宁宫。
午后,碧芜正在书案前练字,偶一抬眸,便见银钩将换好的香重新插入了紫金香炉中。
不得不说,这些成则帝命人送来的香安神的效果极佳,才不过这么几日,碧芜晚间的确不似先前那般失眠了。
但也或是成则帝这一阵一直同她共寝的缘故,躺在男人怀里让她格外心安,只他最近有些奇怪,应当说是打她从安国公府回来以后就这样了。
那夜两人虽是情难自禁,但最后他还是生生忍住了,只抱着她安分地睡了一宿,之后几夜也是,都是规矩地并未动她。
不仅如此,成则帝的面色似乎一日比一日差,前世碧芜从未见过他这般,难免心下担忧,便招了孟太医来问,孟太医亦说不过是风寒,只是病得有些久,但碧芜多少有些不大信。
许是心思不专,她手上的湖笔一斜,生生写废了一张纸,只得再铺上新的,重新来过。
可还未在白纸上落笔,就听银铃进来禀道:“娘娘,小皇子来了。”
碧芜抬眸望去,见旭儿缓步踏进来,冲她见礼,唤了一声“母后”
,忙笑着上来,将他拉坐到小榻上,“旭儿怎这么早便从尚书房回来了?”
旭儿乖巧地答:“先生家中有事,儿臣便让他先回去了。”
“饿了吗?母后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梅花香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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