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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院里的良嫔自然全程听到了这番对话,她对着挥袖而去的大阿哥福身行礼,被大阿哥狠狠瞪了一眼也并不在意。
正殿的门敞着未关,良嫔带着笑意徐徐登上面前的台阶,阳光倾泻而来,照得她身上那件葡萄紫片金缠枝花云锦的麾衣耀目华丽。
她轻轻叹了一声,为她解惑“娘娘可知今日皇上为何斥责大阿哥么?还不是为着您给宜妃娘娘送去的那一箱子贺礼。”
“您如今幽禁在延禧宫里,皇上若想不起您,自然不会迁怒于大阿哥,可皇上一旦想起您了,又怎么会对大阿哥一如从前呢?”
面对惠妃惊怒的目光,良嫔毫不畏惧,她好言相劝“娘娘还是安分些吧,别再连累大阿哥被皇父斥责了。”
惠妃紧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她“定是你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本宫素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良嫔却似有些失落之意,“娘娘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这么定我的罪,这便是娘娘口中的待我不薄吗?”
惠妃心中此刻又气又急,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眼睁睁看着良嫔一点点亲手将殿门合住。
随即而来的是一句轻飘飘的嘱咐“娘娘还是安分些吧。”
良嫔满意地看着面前这扇门,这扇她亲手为惠妃闭上的大门。
一山不容二虎,说起来,这道理还是惠妃娘娘您亲手教会我的呢。
大阿哥从延禧宫郁愤而出,元栖不多时便得了消息。
不过她此时倒顾不上这些。
因为时隔两年后,她再度有孕了。
摸摸尚未显怀的小腹,元栖猜想这一胎应当是个女儿了。
说来算不上高兴,更多的便是对着孩子日后生活的担忧。
托生在这样的世道,哪怕是公主之尊,也少不得要受各种限制。
但担忧也不过是一瞬,她知道自己必不会让女儿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将来迫不得已要抚蒙又如何?
如今的四公主,将来的固伦恪靖公主,虽是贵人所出,不甚得宠,却能以女子之身权倾漠南、漠北,参与政治,制定法规,为后世所敬仰称赞。
而她的女儿拥有更好的先天条件,何尝不能效仿恪靖公主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但作为一个母亲,元栖到底是有些心疼。
古人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可是不经过磨砺,只靠仰仗别人庇护,终究也不是长久之道。
她是既想让这孩子一生无忧无虑,幸福安康,也想让她不为世俗所限,不求建功立业,只求她能独当一面,不依附别人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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