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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晌回来,面上些微有些酒意,见灵素正拿着个铁箅子在火盆上烘松子儿吃,也在对面的小板凳上坐了,从边上捏一个生的嗑了。
灵素问他:“吃饱了没?要不要喝茶?”
方伯丰抬头,见灵素一双乌沉沉的眸子,脸蛋红红的,想是烘火盆烘的……不对啊,怎么说话间有酒气,自己还没开口呢,醒过神来问道:“你……你也喝酒了?”
灵素点头:“嗯呢,喝了呀。
没人请我喝,我就自己喝。”
方伯丰哈哈大笑起来,自己拿了茶吊子煮水沏茶,又从搁几上的果盘子里取了两个橘子来剥了,递给灵素道:“往后可不兴一个人在家喝酒,你又没经验,喝多了怎么办?你不晓得,酒喝多了的人,不是哭就是笑的,还有哇哇吐的,可不是好事。
病酒病酒,可见这醉了同病一场一样。”
灵素接了那凉橘子吃了,觉着挺舒服,方才的燥意也轻了些,听方伯丰说醉酒的话,她便道:“我才不会喝醉,喝到什么时候好了我心里有数着,喝不进去了就是丁点也喝不进去了。
你们呢,今天吃什么了?”
方伯丰见她想听,便给她细说了。
原来这祁骁远老爹也是疼儿子,花了快二百两给在长乐坊买了处带花园的宅子。
门面三间,到底四层,端得宽绰。
又担心他一人在此无人伺候,还给拨了两家人过来,连书童带小厮都有了。
若不是他家里家大业大离不得人,他亲娘还恨不得亲身过来照顾儿子呢。
今日请了人去,方伯丰还当多大阵势,到了那里一看,竟然只有自己同另一个同镇的前科廪生,也是拜在鲁夫子门下的。
三人在他新宅里坐了一会子,到了饭点,却说要到酒楼里去用饭。
两人忙着推辞,祁骁远才说出实话——原是来的两家人里,厨上的今儿感了风寒!
没法子,才要去外头吃。
祁骁远道:“便是你们不去,我也得去的,就当是陪陪我吧。”
三人这才去了五方楼,也算长乐坊里一处红火酒楼。
说起来这还是方伯丰头一回进酒楼,那菜牌子都在墙上挂着,不认得字的,自有殷勤的伙计给报菜名儿。
祁骁远做东,让两人点菜两人都让过,便只好他自己点了。
点了两荤两素四个凉碟,两个热炒,一个压盘大荤,一个羹汤,还要再点时让方伯丰拦下了。
那伙计也道:“三位客官这些菜尽够了的,若不够时,再加不迟。”
祁骁远又闹着要喝酒,刚好今年的冬酒新开,便让先打两提来。
方伯丰从前都不曾如何碰过酒,还是今冬自家酿了,加上自家娘子整治的好菜蔬,才常不时饮上两盏。
祁骁远虽喊得热闹,却是个量浅的。
幸好有另一位,大约是在县城里待时候长了,这酒量也练出来了,要不然那两提酒都吃不完。
三人几盏热酒下肚,聊得越发亲近。
那位学长姓季名宣,字明言。
如今便住在状元坊,聊着听说两位学弟都已经在县里置宅,连道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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