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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定在等那辆大货车。”
傅展突然说,他绝对是想到了,“他们也怕超车发生事故,真要是亡命悍匪,逼停那一下,前方逼停的车辆也得玩命。
他们打横那一下,车身是侧对我们的,那是所有车最脆弱的部分,如果mini加速,可以把整辆车直接撞碎。
他们不会冒这个风险的,大货迎面过来,要逼停的话就根本不虚,我们就是撞上去它也不疼不痒。
他们现在就是粘着我们在等大货,它一定是抄小道开过来了。”
“所以呢?”
“所以那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只有一枪的机会,99%会死,”
傅展说着大笑起来,好像这很好玩,他亢奋得双眼发亮,“怎么样,想不想赌!”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李竺骂了声脏话,一拍方向盘,“赌就赌!
我会怂?”
她也开始神经质的大笑,思绪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且犀利,“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大不了就死,怕什么!”
手机忽然间开始震响——盗火者终于有反应了,一接起来安杰罗就在气急败坏地喊,“那辆大货车正在往你们的对向开来,只剩10公里了!”
这电话打得有点迟了,说的也都是他们大概都猜出的事实,应该就是护照出的问题,按照现在的速度,他们应该在五分钟内被四辆车包抄。
安杰罗恳求他们把u盘抛到原野里。
“就是现在,丢出去,我们会来回收的,留在外头你们还有一线生机——”
看起来,他也根本没想过他们能成功逃生,傅展根本不搭理这个话茬,他倒是把一样东西丢出去了——安杰罗给的手机。
车里因此获得短暂的清静,他们谁也没说话,都在心里咀嚼着安杰罗给的时间点——还有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四分钟,三分钟,后车开始加速了。
李竺和傅展交换了个眼色,傅展说,“戴墨镜。”
墨镜是必须的,否则在风中根本睁不开眼。
李竺戴上墨镜,轻点刹车,mini慢了下来,傅展猛按开蓬按钮,感谢上帝,还没降到140它就开始开蓬了,等它打开足够的幅度以后,李竺立刻重新开始加速。
他们损失了一段安全距离,后车把握时机,加速追得更近,车头几乎吻到了他们的屁股,但车里人没有别的动作,他们应该没打算开枪,只是单纯逼停——时速高于100的情况下,探出半个身子开枪最大的可能就是整个人被甩出去,或者枪被风速带飞,这是合理的选择,枪的事可以等停车后再说。
对面的大货车已初见端倪。
它也保持相当的车速,这是追车老手——单纯横过来阻拦公路,看似最安全,但mini可以简单地开到路边基带,绕一下就行了,保持初速度相向而行,在两车交会时变道,这才是逼停的最佳策略。
如果不踩刹车,mini会钻进车身下头,他们也一样能达成目的。
时间开始倒数,两人的眼神再次交汇,在这一瞬间,风似乎都被拉长成了静止,被吹得破碎的低语钻进耳膜,清晰得就像是他们正坐在伊斯坦布尔机场里喝咖啡,就连那笑里藏刀的细节都能准确被还原。
如果这就是生命最后一刻,你想说什么?
但和彼此谈论这个话题是没有意义的,没人能把遗言传递,故事讲述,他们要死也就死在这儿,死在一块。
他们之间只能谈论生的可能。
“如果能活下来,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
事实是,这是在刀锋一样打在脸上的狂风中迸发出的大喊,他们得声嘶力竭地大叫,才能把声音传到对方耳中。
李竺的金发在风中飘摇,她怀疑着这假发随时会掉,傅展解开安全带,拿起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想干你!”
他低头喊。
李竺抬头喊回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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