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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撇嘴冷笑:“屁!
你等他出去,眼里还能有谁?”
哦,也就是在这里才不得不对你客气些的,对吧?
年轻的狱卒此时也得了机会,低声道:“跟他在一处,总觉不得劲儿,要不是有酒肉,我才不肯与他一处吃饭呢!”
祝缨问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人呀?这么厉害!”
牢头道:“要不是少尹,他都进不来!
别以为这牢里称王称霸的就叫厉害了,真正称王称霸的人,不会落到狱里来。”
祝缨喉咙里发痒,咳嗽了一声。
狱卒笑道:“戳你痛处啦?”
祝缨对他翻了个白眼,狱卒也不生气,牢头道:“才说他,你这嘴也是招打的!”
牢头要教训狱卒,狱卒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有点像钟宜训周游了。
祝缨劝道:“你听他的吧,不是跟你亲,才不会跟你说这些呢!
就算不爱听,先记住了他说的,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呢?”
牢头喜欢这句话,说:“对!
有没有用,你先记下了也不费你什么力气。”
因为同这两个人聊得投机,祝缨又拿出个“算命”
的本事,算出来牢头母无妻无女还没有姐妹,牢头大惊:“你有这个本事?”
祝缨道:“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牢头这俸禄虽然不多也不能算是很少,一身的衣裳、鞋袜、头巾、帽子,也不能说是很次的货,他就能开线不缝、破了不补。
言谈间从来没提到任何一个女性亲属。
看他的年纪也不轻,总不至于有一个还不能拿针线的闺女。
再跟年轻狱卒套两句话,结论也就出来了。
无论牢头怎么问,祝缨都不肯再说,再问,就说:“谁能看透天机呢?看得透我还在这里吗?不过您嘛,最近小心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正说中了牢头所想:少尹事儿多,我得小心些。
他待祝缨也好了一点。
祝缨也就趁机提出来,不让你们放我出去,给我从单间里挪出去也说不行,那能不能让我透透气?比如发饭的时候给分个碗,出去担点水之类的?
牢头道:“怎么?居然想干活了?”
祝缨道:“骨头都要生锈了。”
牢头道:“罢了,你同他们一道分水、分饭吧。”
就这样,对面受优待是凭钱,祝缨能出门活动,靠的是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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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白天两餐饭,中间会再发一次水,平时都由担饭、担水的人分发,牢头现在又把祝缨点去专职管分发。
她被关了单间,然后又能出来,还能与牢头、狱卒们聊得很好。
但凡有点眼色的囚犯都嘀咕,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来历,也都不去惹她。
祝缨也不在乎这些,能从单间里出来就好,她想。
研究了一番自己越狱的可能性之后,她还是决定暂时留在牢里。
因为与牢头聊天,她才知道这处大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大狱是在京城内的!
不提它就挨着京兆府,也不说它的墙的厚度、高度,就说翻出墙之后,外面就是京城的大街,街上不定什么时候来个什么人。
难度大,也不能说完全办不到。
最终制约祝缨的问题是:越狱出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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