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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方杨打电话过来要她陪着明天去学校领通知书,余声便早早就睡下了。
梦里有人鱼混杂的老火车站,母亲在凶她。
余声是被外婆摇醒的,脸上泪痕一大片。
老人心疼的‘哎呦’了一嗓子,坐在床边忙给她擦眼泪。
外婆的手很粗糙,小小的爬满了纹路,是锅灶上粘了米粒被风吹过后那样的干燥温暖。
“做啥梦了?”
老人声音很轻很轻。
余声慢慢摇头,眼眶却愈来愈湿。
老太太几不可闻的叹息了声,拿过衣服给她穿上。
床头柜上昨夜老人点着的蚊香早已经灭了,灰烬一圈一圈的落在上头,房间里有外婆清晨在厨房院里忙活时风尘仆仆的味道。
“起来洗个脸吃饭,一会儿杨杨该来接你了。”
余声‘嗯’了下,下床穿鞋。
方杨来的时候,余声已经吃完饭,正端着剩下的小粥给鸡喂着。
外婆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食碗,笑着催她跟方杨快点出门。
小镇主街道的早晨一溜儿的烟火气。
余声坐在方杨的自行车后座上,眼睛跟着路口小吃摊那热锅掀起后腾腾直上的雾气在走。
有人来了买了俩热包子又走了,身边的人等的急了一个劲儿的想要先付上钱。
还有的就坐在铺子闲哉的现吃起来,豆腐脑里漂了一层红红的辣椒油。
到了学校,门口的礼品店油条铺全挤满了人。
“怎么办余声。”
俩人走在校园路上,方杨挽着她的胳膊说,“我有点紧张。”
她不太会怎么安慰人:“没事儿,又不是高考。”
学校里的喇叭唱着‘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歌声里方杨上了教学楼,余声在土操场等。
七月的微风拂面,溜进了一丛花红柳绿中。
时间还长,余声目光锁住了一个方向。
那栋旧楼看样子年代已经很久了,上次来没怎么注意。
墙角应该是这几天刚堆过来的沙子和土,或许是要重修。
地下室那一排教室里,有一间亮着灯。
余声站在负一层拐弯的岔口俯视,灰黄的油漆已经从门上脱落。
屋里的几个人闲着在说话。
“李谓这小子怎么还没来?”
说话的男生叫陈坡,因着高一入学考试成绩单上‘坡’字错打成了‘皮’字而得名‘陈皮’。
梁叙坐在房间唯一的破烂沙发里,低着头手指拨着琴弦。
“急什么。”
他闲淡道。
过了会儿,教室门被人推开。
李谓怀揣着两张成绩单走了进来,陈皮立刻上前抽了过来,拿了自己的将梁叙的扔给他。
后者显然不怎么上心,看都不看塞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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