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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忙把书递给小厮,“太危险了!
我叫上几个差役,随你们一起……”
寅时不知几刻。
今夜长得好似看不见天明,离卯时破晓不远了,可由于秋冬冷冽的缘故,一时半刻是等不到日出的。
望北山的入山口目之所及是一大片槐树林,而更深处覆盖的,除了青竹便是乔木,黑压压的遍布在冷清的月光下,隐约渗出一缕幽冥的味道。
尤其那旁边还立了个“死地勿入”
的大木牌。
郊外的客栈跑堂大概是为了警醒路人,特地用朱笔写就,四个字在夜里淌血一样腥红,笔画末端往下流了一串弯曲的朱砂,简直宛如七窍流血一样死不瞑目。
白上青带来的四五个年轻捕快当场便有些不太好了,手摁在朴刀上,两股战战。
相比之下跟着燕山同行的两个侍从与江流就明显镇定许多。
一路走还一路谨慎地观察四野环境。
“大人,咱们真要进去吗……”
几个捕快小心翼翼地围在白上青身侧,偶尔悄悄打量周遭,“这地方邪门得很哪。”
“是啊。”
另一个附和,“早几年也有老爷派兄弟们进来调查,不是莫名其妙昏睡了一觉,就是疯了傻了。”
“好多人说,山里头有……”
话语未落,一道黑影忽的从他头顶上空哗啦啦拂过,登时激起连串大男人的惊叫,间或夹杂着几声公鸭破音嗓。
“妖怪,是妖怪啊!
!”
燕山在前面不耐烦地别过眼来,“一只鸟而已,也能把你们吓成这样。”
他不带掩饰地轻啧一声,拧着眉头,“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一群捕快叠成排躲在白上青瘦削的背后,借着他不那么长的衣袖遮掩身形。
后者闻言十分抱歉地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属们的狗头,以示安抚。
足下是经年铺成的枯枝烂叶,走了不多时,观亭月的目光微微朝上仰,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燕山行至与她并肩之处,“怎么?”
她若有所思地偏头,闭眼沉吟,“你有没有感觉,太过安静了?”
“是太安静了。”
燕山视线扫向沉得望不见底的密林,“总说山中野狼多,这么久了,却未曾听到半点声音。”
他生长于北部的野岭,被人捡走之前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和山狼混得最熟。
知道狼多是群居生活,如他们这般擅闯入领地的,应该没一会儿就有头狼现身示警。
然而好似除了方才那只昙花一现的鸟,就未再瞧见别的活物。
“为什么不走了?”
白上青在他们十丈之外。
他带来的这帮捕快样子看着比他还要怂,正畏首畏尾地亦步亦趋。
就在此刻,空气里蓦地发出一缕极细微的轻响。
队伍最末端的捕快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踩到了什么,犹在哆哆嗦嗦地迈着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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