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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自己已经冷下来的姜茶喝了一口润足了嗓子,方才开口。
“杏花,”
于氏道:“今儿你来家,也都看到了。”
“你大哥家的红枣,人都还没椅子背高呢,身上就穿的啥?”
“颜色细布的里外三层新长棉袍。
外面的长罩衣,也是细布不说,还绣着花。”
“她这身衣裳,有人去城里绣纺打听过。”
“一件棉袍就要七百文,一件罩衣又是三百文文。”
“就红枣这一套见人衣裳,便就是一吊钱。
这都抵咱们庄户人家全家几口人全套的过年新衣了。”
“现村里谁不知道你大哥家剩钱?”
“村里剩钱的人家也有,但似你大哥这样舍得赔女儿的可不多。”
“所以,村里不少人都跟媒婆打听红枣呢!”
别人听到这儿也就罢了,刘好却是心里一跳,目光立刻落在自己的儿子刘茗身上。
刘茗今年五岁,虽说小红枣两岁,但也无碍,毕竟女方大三岁的婚事都是常有。
如果,刘好想,他家刘茗娶了红枣,怕是嫁妆里只布匹和四季衣裳就值不少钱呢!
“若不是年前,”
于氏道:“你哥满仓请了媒婆来家里与贵雨说亲。”
“媒婆来探我口风,问我你大哥有没有流露过给红枣多少嫁妆的意思。
我也想不到,你大哥家只六岁的红枣,就给这周围几个村子的人家给盯上了!”
经这么一说,李高地也想起来了,当初媒婆来家,临走前确是单独和于氏说过几句话。
当时李高地没放在心上,现终于知道必是那时说红枣的事了。
“你没跟媒婆说啥?”
李高地不大放心:“满囤家是剩钱,但红枣可比玉凤小。”
“咱家可没有姐姐没嫁,就给妹妹说亲的道理。”
自古以来婚嫁都是长幼有序。
不然若妹妹先嫁了,姐姐就会被人给议论嫁不出去。
“当家的,你放心,”
于氏道:“你说的道理,我懂。”
“等年后贵雨的事定了,咱们就办玉凤的事儿。”
“玉凤年后也十岁了,说得人家了。”
玉凤是于氏的亲孙女。
于氏可不想玉凤在亲事上处处矮红枣一头——于氏也知道玉凤的嫁妆和红枣没法比,她能为玉凤争的也就是个长幼有序的礼数了。
李高地见于氏明白道理便不再说话。
倒是堂屋里站着的李玉凤听到自己的事,有些羞涩。
她躲退到她爹娘房里。
李满仓、郭氏瞧见,心里也禁不住搁心底合计女婿人选––怎么着,也得给孩子寻个好人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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