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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物品的名字还挺长,她也就只认得半截,她不确定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也无法估算这些东西的价值,更不知道这些东西长什么样、堆起来是多么大的一堆。
郑熹看她的样子不轻松,问道:“如何?”
祝缨道:“我得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大,值多少钱,才好弄明白怎么才能将它们偷出去、偷出去后它们会往哪里去。
凡招了贼,必有贼赃,有的已销赃脱手了,有的不好出手或许还能查着,这些您都是知道的。”
郑熹目视长史,长史道:“这位小郎君稍待,我等须得再开个单子出来。”
祝缨点点头,又问郑熹:“我能四处看一看么?”
郑熹再看宦官,宦官道:“请。”
祝缨也是头回进这么大个库房,里面纵使遭过贼仍留有许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珍宝,祝缨一时有点眼晕,拿起个杯子问道:“丢失的与这个,大小相仿么?价值如何?”
宦官问道:“小郎君说的是哪一个?丢的杯子有三种,大小形状各不同。”
祝缨叹了口气:“是我想得不周到,您多担待。
府上丢的东西有点多,您等我再看看,一并请教。”
又看到了一个贴着封条的小箱子。
宦官状似无意地凑上前说:“这里是金子,那边儿还有些银子。”
一千两金子,听起来很多,其实也就五两一锭的小金锭二百锭,五两的金条也就是一小条。
只要箱子够结实,也就是一小箱的事儿。
银子的体积比金子大一些,整体的体积也不算很大。
郑熹问道:“金银上面打上印记了吗?”
宦官道:“有的。”
祝缨在库房里转了一圈,终于明白这二楼是怎么回事了,却是楼板上开了个方口,要往上去的时候再把梯子移过来。
她问:“上面也丢东西了吗?”
宦官道:“是呢。”
左右看看,才对郑熹道:“七郎不是外人,老奴便说句话实,这楼上楼下都能丢了东西,还能不叫人察觉,郡王很是疑心有内鬼。”
郑熹点点头。
宦官道:“里里外外的人,凡这几天当值的都拿了拷问,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一个个嘴硬得很!”
郑熹道:“拷打朝廷命官,要当心。”
宦官轻笑一声:“有分寸的,不好打得过分的也有办法。”
笑完,他才显出一点点愁来,说:“不管是谁发了这一笔财,日常一前一后都得有些痕迹。
一前,是说有了用项,或是好赌欠债,或是有了相好,或是家中有人重病,或是吃了官司得罪人要打点之类。
一后,是说生活奢侈,置了田宅、出手阔绰、家人换了新装束等等。
没有,都没有什么异常。
七郎知道的,哪家的账目上没一点花头呢?就这些日子,府里查出好几起旁的事儿,一一发落了,只这一个最大的……唉……”
长史又回来了,将一张添过的新单子给了郑熹,后面大致写了个约数的价格。
长史道:“唉,除了金银一类,这些用器,日常只是用,咱们谁个会细究它值多少钱呢?只有个约数。”
祝缨老老实实给他作揖,又往楼上看了一回,再下来时她冷静了许多——这个案子,它是有些难度的。
王府内库失窃有些日子了,听宦官之前说的话,就知道这些人或许傲慢但绝不是草包,寻常的搜查手法他们都知道,怀疑的方向也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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