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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先叫他们拜天地。”
让小简氏拿了软垫过来,放在何栖和沈拓面前,施翎和何斗金是傧相,立了后面,又让卢继这个媒人兼任司仪。
卢继让他们站定,清了清嗓子,喊道:“一拜天地……再拜尊长……夫妇对拜。”
何栖和沈拓依言行礼,曹沈氏占了主位,旁边空置了一个席位为沈父之位,齐氏无法,委委屈屈坐了偏位,她对面坐了乐陶陶的曹九。
按理,李货郎今日也该到场的,只是前几日他在集市撞见了曹二,曹二冲着他咧开大嘴哈哈一笑,又伸手一摸两腮的红须,吓得李货郎两股战战,飞也似得跑了。
晚上做了一夜的恶梦,待到沈拓吉日,吱吱唔唔不肯来,只推说身体不适,窝在床上装病。
他不肯去,小李氏却是不请自来,从头到脚一身新,亲亲热热挽了齐氏的手,道:“我陪嫂嫂去给侄儿贺新。”
齐氏欲待拒绝,小李氏藤一样缠在他身上。
来接齐氏的齐大舅夫妇赶了驴板车,怔愣半晌也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景况。
齐舅母上下将小李氏一扫,见她的这模样打扮,小娘子不像小娘子,妇人不像妇人,嘴唇抹得艳红,细腰妖娆,满眼的春情。
狠掐了齐大舅一把,笑道:“小姑与这位娘子簇簇新的好衣裳,又打扮得庄重。
我家之拉菜装肥的板车,怕是不太相衬。”
齐氏尚未开口,小李氏见那板车也确实寒酸,笑:“亲家客气,倒不是嫌弃,我们也是难得穿次好衣,怕被板条毛刺刮了线。”
“正是这个理。”
齐舅母笑,不等齐氏说话,夺了乔大舅手中的鞭子,抽了毛驴,“去去去”
几声赶了板车走了。
齐氏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嫂扬长而去,眼都湿了。
小李氏抱了她手臂,道:“嫂嫂真想坐那车去?没是丢人。
我虽无钱,但今日是侄儿好日子,我出钱雇了车子坐着去。”
齐氏忍了一路,拿尖指甲刮着手帕,恨不能挠小李氏脸上去。
“小姑对沈家不熟,到了之后便与我在一道,不要乱走。”
齐氏细声说道,“今日人多,好些粗夫莽汉,怕冲撞了小姑。”
小李氏满口应了,道:“我脸嫩,胆小,哪敢乱走。”
结果到了沈家,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小李氏便胡乱搪塞一个借口弃了齐氏,在那蝴蝶似得满场游走。
她生得俏美,又大胆,撩拨得好些青年男子面红耳赤。
也有见她有趣的,只不要脸往她跟前凑,小李氏不但不羞,还在那媚眼乱飞。
有些人实看不过去,却不说小李氏,找了齐氏道:“娘子现在姓着李,先前也姓过沈,大郎总是你亲生的,他人生大事,你这个当娘的,不说帮忙,倒带了这么一个人来给他没脸。”
直把齐氏说得面燥脸热,呆坐了半日。
等曹沈氏一个客人,仗着年长占了主位,齐氏心中更不得劲,厌厌得强自微笑。
见何栖生得春花一般,娇嫩得能滴下水来,心中妒羡,想着:新妇生得也太好了些,也不知大郎降不降住她?怕不是个安生的……
她不喜欢何栖,曹沈氏却是一眼就爱上了何栖,等他们行了拜礼,一使眼色给小简氏。
小简氏会意,拉了何栖的手,笑道:“新妇怕是不识得我,我姓简,夫家姓曹,大郎唤我一声表婶婶。”
何栖在心中度了一遍沈拓的亲族,知道这个应该就是他姑祖母家的三媳妇,既是长辈又是头见面,须行大礼,随了沈拓的称呼,叫道:“婶婶。”
小简氏爽快应了,又拿一个红漆长方盘往何栖手里一塞,何栖当下就傻了,这是要她敬茶?可也没茶,只有一个空盘子。
看沈拓,沈拓也是摸不着脑袋,比她还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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