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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砚这双乌沉沉的眸中,看不清情绪。
徐长河半带试探的问:“阿砚,你告诉我,你之前喜欢她吗?”
漫长的沉默过后,钟砚轻垂眼睑,说话很慢,嗓音浅浅淡淡,没什么情绪,“没有那么的喜欢。”
因为不够喜欢,没有足够的爱,所以他对顾盼做出那些事时,就连愧疚都不曾有过。
徐长河点点头,问:“那现在呢?”
没道理两年前只一点点的喜欢,两年后这虚伪浅薄的爱意反而加深。
可徐长河也想不通钟砚没有连带杀了顾盼的理由。
容忍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忍受着剜心剔骨的痛苦帮死敌养孩子。
钟砚蹙眉,幽幽乌眸透露出难得的不解和迷茫,他轻声吐字:“我不知道。”
徐长河还没接着往下问,只听他说:“我只想把她留在我身边。”
她漂亮、明媚,娇艳动人,灿烂的宛若天上的星辰。
钟砚只想把她留在身边,他想的很明白,顾盼不愿意也没关系,他可以为她打造一个精致华丽的宫殿,将她一辈子都困在里面。
顾盼是一朵脆弱娇媚的花儿,需要精心呵护。
他能用精致的囚笼锁链困住她的一生。
钟砚何尝不知顾盼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有时从顾盼口中说出的话比刀子还伤人,宛如剑锋笔直插入他的心脏,连喘息的余地都不给他留。
徐长河有句话说的也没有错,为帝王者是绝不该有软肋的。
钟砚来时,顾盼正巧在喝安胎药。
男人闻着屋里熟悉的药味,面色一沉,苍白的脸上像压着一层阴沉的乌云,眼中布满锐利的戾气,淡薄的眼眸轻轻扫过她的肚子,碍眼的很。
顾盼一口气将药喝了个干净,擦了擦嘴角的渍迹,单手撑着下巴,笑着说:“既然觉得碍眼,你还过来干什么?”
她面上虽然笑着,心里其实紧张。
另一只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顾盼每一天都在担心钟砚会对她的孩子做些什么。
钟砚在她身边坐下,将自己略微冰凉的手掌搭在她的肚子上,左右摸了摸,微勾嘴角,轻嗤了声,“确实碍眼。”
顾盼手心冒着冷汗,又怕又气,他有什么资格觉得碍眼呢?
“那你让我走吧,关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也没什么意思。”
顾盼见了他就没有好脸色,孕妇脾气也大,一气之下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有时还会当着钟砚的面说出“我就算嫁给街边的乞丐也不愿意留在你身边”
之类的话。
她说得多了,钟砚也就麻木的没什么知觉。
钟砚最听不得的是从顾盼嘴里说出来的赵焕章,不想听见半个有关他们之间的事。
顾盼什么恶毒的话都说得出,却不再他面前提起赵焕章,也许是怕逼狠了他,他会迁怒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杀了这个孩子。
说句实话,钟砚想过无数次弄死这个孽种的法子,一直都忍着没动手。
“钟砚,我有句话一直都很想问问你。”
趁着夜色烛火,男人朦胧的苍白容颜,让顾盼隐约记起清冷少年抱着猫儿站在玉兰树下半遮半掩的画面。
“你问。”
顾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你后悔吗?”
后悔他做的一切吗?
有没有心疼过她所经历的非人的苦楚,有没有哪怕只有一瞬间替她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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