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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第2页）

他笑道：“那就让他在那继续待着吧，若真能成个圣贤，有治世大能，总有一天他能自己踩着破草鞋走到朕的面前，到那时，才真的叫做脸面呢。”

“陛下说的有理。”

“行了，不跟你扯了，我饿死了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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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陛下，那私库的事儿……”

朱厚照转过身，道：“回头把所需银两拟个条呈给我，我派人送到户部去，尽快治理好水患，让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回家，好生生活。”

“臣，遵旨。”

朱厚照头也不回的进了酒楼，王鏊眯着眼朝上看去，酒幌子正翻腾的厉害，前一阵子听说陛下命锦衣卫一路护送李梦阳，保他性命周全，方才一番言语，叫他心里多了些感念。

陛下贪玩，可心里也不是没有国家，待人待物又都格外平宜，毫无芥蒂，爱广泛交友认作兄弟，或者义子。

君子以厚德载物，日后，他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

可那是君子，不是君王啊……

郭皎回了府，思前想后，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在竹林子里坐着，阴凉遍布，又想了许多时，命人叫了林开来。

林开还纳闷她到底有什么事儿，是不是又看中什么稀罕玩意儿了，叫他去弄来，到了跟前，发现她脸色大不如往。

林开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小主子，郭皎回过神，扯出个笑容，道：“有事儿找你办。”

“小主子请吩咐。”

郭皎道：“你派几个可信的高手，潜进庆阳伯府，打探一下他们府的赵娥眉赵姑娘，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麻烦，还有，徐光织昨儿买了支凤簪，你偷偷地打听，他从哪儿买的，都经了哪些人的手。”

林开听闻，笑道：“小主子这是起的什么心思？”

“有人算计我，给我挖了个坑，算准了我往日脾气暴躁易怒，还掐准我没脑子，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给我查清楚了，回头我要杀人，可不能杀错了。”

她说话柔得很，听在林开耳朵里是冷风嗖嗖的，自打江映月走后，自家小主子的性子到底是有了些细微变化，虽然待人处事还和以前一样，脑子也没出问题，一样灵光，可总觉得哪里变了，少了些视万物为刍狗，真渐渐融进了万物里。

以往若有人算计，她是一眼就能看出前因后果，嗤之以鼻，总要把人明里羞辱一番，好好玩够了涮腻了才肯放，叫对方再无还手之力。

可如今……

“林开，你知道人间在哪儿吗？”

她忽然低沉地问，林开一怔，笑道：“小主子可真是糊涂了，咱们不就在人间吗？难不成还是在仙境里啊。”

“江映月说，这里不是真正的人间，我们站的太高了，像太阳一样高，真正的人间，是该有春麦秋稻，村野酒家的，是该有一日三餐，温饱之乐的，林开，自打我记事起你就在府里了，我只对你说，我想走了。”

他心里突然一紧，“走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想真正地活着，不是坐在金玉堆里玩弄人心，是那个有尘土，有悲欢喜乐，一粥一饭皆我双手所得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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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们的陛下，我的朱寿一起，去那里。”

有温热盈满眼眶，林开揩去眼角莫名的泪水，道：“人间，也有苟且偷生，多的是生活所迫。”

“有苦有甜，很好。”

林开背过脸，怎么睁大眼睛也止不住泪水，一滴两滴，从脸颊滑落。

到底是长大了，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姑娘，到底长成了一个向往自由的大姑娘，郭家的姑娘天生不老实，总爱做些旁人捉摸不透的怪事，她是这样，以后的，也会是这样。

“林开，去了。”

“林开，”

郭皎叫住他，待他回头后，递了张手帕给他，“你别怕，我现在还不会走，我总觉得，我要待在这里，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

他接过手帕，叠成小小的揣在怀里，道：“多谢小主子赏，小主子，林开活了这么些年，有时候总觉得是在梦里，时间久了，也就不管了，反正日子一天天的过呗，可林开能看到，小主子的未来，是在那座紫禁城里，是万人敬仰，天下女子艳羡，将来您的孩子肯定会是太子，您也有绝大的可能，会成为真正的皇后，到那时，您所拥有的的不仅仅是滔天富贵，更是生杀大权，到那时，您真的能抛下一切吗？那是日月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