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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怎么说?”
我说道:“被罚的那晚我听师兄和小五讲了道门的一些事情,还有太阴观的过往,惹师傅生气,的确是我之前考虑不周。
但师傅肯定是听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说法,无论是父母儿女还是师傅徒弟,往往长辈越是觉得可以拿捏得了后辈,到后来就越是难拿捏。
人的忍耐性是极大的,一般越是能隐忍的人,就越是可怕,为了师傅的绝学我自然可以忍气吞声服侍师傅十年八年,但这并不是出于我本心。
的确,人品这种东西很难琢磨,没个十年八年也很难看清一个人的心肠,世俗的人为了争权夺利,为了几百几千块兄弟都可以反目成仇,一旦翻脸就忘了之前所有的情谊,巴不得致对方于死地,就像我张家老祖张后生夺了我爷爷的肉身后,隐忍二十多年,对我恩重如山,到后来真相大白时,还是要撕破脸皮,生死相向,有太多人人前顺和,一转身就会原形毕露。”
“你倒是伶牙俐齿,我只问你,还想不想学本事,想不想认我这个师傅,如果你想退出我门下,今日明说,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处罚。”
马道士说道。
“我自然是想学些真本事,更想认您这个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更何况之前您还救过我的命,也帮我父亲超度了亡魂,光是这一点,让我张阳服侍您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但如果师傅想以学本事作为交换,恕我做不到,弟子虽然年轻,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但是这些年来过得并不自在,遭人冷落和白眼的事常有,被人欺骗和戏耍也不是一次两次,我没有师傅的本事,别人对我的欺辱我这些年早就习惯了,我只希望自己有生之年不会让为数不多的长辈亲友感到心寒。”
马道士听着我的话,收起银针后,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起身走到屋外,说道:“你穿上衣服,回去和你母亲报个平安吧。”
我从大缸里站起来,穿好衣服后,向站在道观门前的马道士拘了一礼,接着就小心翼翼地沿着雪道朝山下走去。
小五见我离开,就问道:“太师祖,张阳很暖心的,他对小白姐姐和我那么好,听说之前张世耿师叔祖在山里都没人搭理,也只有他会把师叔祖当朋友,他人品肯定没问题。”
“我没说他人品有问题。”
“那您怎么还有点不高兴?”
“他废话太多了。”
……
之后的日子里,老光棍早上经常喊我去南山给马道士问安,不过老光棍问安之后通常会留下来请教修道上的疑问,我则自觉下山。
眼下马上要过年了,正是鱼虾涨价的时候,我雇了几个人用抽水机把我的鱼塘抽干,把鱼塘里个头肥硕的大鱼都卖卖。
因为南山离村里有一段路程,山路又高,电线不好架过去,师傅多年生活在山里不习惯用电,甚至冬天火炉都不烧,我上回在他的房间里时还见他床上铺的是凉席。
因此我买了几床舒软的棉被去给他铺了床,小五那屋也多加了几层被子。
那时我才发现小五竟然不怎么会做饭,而师傅他大多时候则是在辟谷,有一回母亲炒好鱼放在保温盒里再送到山上时都已经凉了,所以我在道观旁边挖了个池子,里面养了十几条大鱼。
过年的那天我还是让镇上的电工将电通到了道观,晚上吃年夜饭时小五和老光棍都来了我家,但是师傅不喜热闹并未下山,所以饭后老光棍和小五去了山上陪师傅,我则留下来陪我妈,等我妈睡着了我才上山。
小五住的偏房里有几张连在一起的弟子床,我之前买了不少被子都铺好了,我睡在小五旁边,准备第二天醒来时给师傅磕头拜个年再下山。
但是第二天醒来后我却发现了一件怪事,因为我看到了气。
小五的周身笼罩着一层光晕,就连老光棍的身上也有一层肉眼难辨的晕。
“这应该就是道家之人所说的道家真气,据说练出道气之后,蚊虫不敢近身,可自动阻隔病菌微尘,使人远离疾病。”
我起身穿衣,走出道观,大雪连绵,我身上却片雪不沾。
我心里越发奇怪,因为第一缕道气,竟然无师自通地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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