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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徵几近崩溃,一瞬间泪水决堤,她捂住耳朵,嘴里喃喃的说:“你知道什么!
祖父最宠爱我,从小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父亲亲手教我读书认字,从不逼我作女红!
若不是……若不是……”
她忽然想起父亲的提醒,让她咬牙把这件事认在自己身上,心瞬间冷了半截,再说不下去,跌坐在椅子上,怔怔的坐在那里,任凭泪水一滴滴滑落。
“为什么……凭什么……”
王徵自言自语着,涵因并不说话,只静静的陪着她坐着。
不知坐了多久,王徵抬起头看看对面的涵因,发现她的目光里既没有战胜她的得意,没有幸灾乐祸的恶毒,也没有害了别人后的内疚,只是那么淡淡的望着她,似乎带着些同情,似乎那抹同情又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咬咬牙,站了起来,恨恨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涵因却走上前拉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当日我对孝王说:‘殿下身为皇子,熟读孔孟,却不知道“孝悌”
么?今日毒打幼弟,如何作得天下人的表率?’这句话,你可一定要记清楚了,便是日后对质也有说辞,娘娘。
娘娘一定要宠冠**,这样才能狠狠的报复我,不是吗?”
王徵微微一愣,不再看她,双手攥了攥拳,径直离去了。
王徵离开后,涵因便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发呆。
“为什么……”
涵因嘴角弯出一个充满了讽刺弧度,不知道是对王徵还是对自己:“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凭什么……就凭你没有力量,你必须依靠别人,所以他们需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去做什么……”
涵因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放弃做一个好人的了,是在岭南整天提心吊胆的等着被赐死的时候,是裴邈跪在地上对她说:“我对不起你,但是为了家族只能委屈你。”
的时候,还是她的亲信为了保护她而死的时候……
又不知不觉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了,涵因猛然从感怀中惊觉,自己这是怎么了……
从前的她,作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杀伐果断,不带一丝犹豫,但是自从她穿越到这具身体上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懦弱了许多,在某些时候,总是会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让她偏离自己从前的轨道。
比如对皓轩的感觉,再比如那次冲出去救泰王,又比如这一次对王徵,心中升起的那种悲凉和同情,让她整日感慨万千、心神难安,她怎么会变得如此脆弱……
自己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感甚至行为,这让她很恼火,这样下去,以后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她甚至开始恨留给自己这具身体,却似乎始终没有真正离去的郑涵因,她要的是绝对的可控,而如今她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又如何去控制别人。
她要摆脱掉那个她,那个只会整日哭泣的女孩子,摆脱掉那些多余的情感,那些都是累赘,是她拿回自己应得一切的障碍。
涵因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不停的对自己说:“她已经死了……现在是我……是我!”
晚间,高煜欣长的黑影突然从烛光制造的暗影中出现。
“你可满意了?”
高煜的声音冷冷的,一双清亮的美目却射出如利刀般的寒光,仿佛要把涵因剖开一般。
涵因毫不客气的回视,脸上的笑容在跳动的烛火下愈发显得动人:“高公子为佳人痛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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