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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赵稷处理政事也条理清晰,公证得当,且对自己很看重;于私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因此他说的那些话话倒是真心实意,与其把怀瑜交给什么其他不能很放心的人,还不如和赵稷在一起——本朝也没有什么非要皇帝选妃充实后宫的条例。
只是听的人是什么心理感受,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然而话说回来,他们走到这处偏院的院子来,本不过是休息片刻连带探讨一些边关之事,并不是长久的待在这里,且话说到这样的地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若再多说什么,反而会适得其反,或者露出什么破绽,将氛围弄的尴尬就不好了,李怀瑾虽然以武功闻名,然而却也是极为聪明的人,只是在情感上不甚开窍。
这世上诸多擅长武学的人,似乎在情感上,都好像是缺根筋一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吃一吃苦头,总是不会开窍的。
于是闲聊了几句,怀瑜他们便一道往回走了,路上已经落满了积雪,白茫茫的一片,星星点点是未被完全覆盖的枯叶边角,或许永远也不会被覆盖——因为雪已经停了。
明明早上还簌簌的落下十分迅疾的雪花,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放晴,然而却好像更冷了一点。
时间也已经不算早,怀瑾进去长青殿中与诸位大臣道别的时候,怀瑜站在门口,赵稷站在他的身边,二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赵稷便开口说话
“你有话要说。”
不是疑问,而是已经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怀瑜和他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的,当下嗯了一声,同样以很轻的声音,又有点苦恼的说
“我去见了太后他老人家——他让我向你转达,他想要出宫去寺庙里修行的事情。”
怀瑜简单的说了一句,免去了自己在太后那里犯下的愚蠢的错误,他尽量以不以为意的口气说—心中另外有一份的忐忑,怕是又一个陷阱。
赵稷闻言,却沉默许久,他看了看庭院里的银杏树,看了看地上的白雪,又看了看雕廊画柱,最后才笑了一下,偏过头看着怀瑜,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如果以后我要后宫三千,你该如何自处,能够活的过三天吗?”
怀瑜啊了一下,反应过来像是被呛到似的咳了几下,又觉得好笑
“我的太子殿下,还是不要说这样引人发笑的话了。
如果你要天下所有的地坤都充满这浩浩皇宫宫殿,也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或许有人要打我的注意,难道我竟然不能展翅高飞吗?”
“只怕翅膀被束缚,飞无可飞。”
赵稷朝他侧身,伸出手替他掖起散乱的鬓发,又附耳轻声说道
“怀瑜,你信不信,我一道要太后出宫修行的圣旨下去,全天下之人都知道我是薄情寡义,厌恶太后的人了?”
怀瑜愣在当场,他压根没有想到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而且这因果听起来好像一点联系也没有,不过他顺从惯了,接着赵稷的话顺着说道
“那就不说好了,就当从未听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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