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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一层地覆盖在身上。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低血糖,”
齐铭站起来,走到房间角落的矮柜前停下来,拿起热水瓶往杯子里倒水,热气汩汩地往上冒,凝聚成白雾,浮动在他目光的散距里,“所以早上就晕倒了。
不过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瓶葡.萄糖输完就可以走了。”
齐铭拿着水走过来,窗帘缝隙里的几丝光从他身上晃过去。
他拿着杯里的水,吹了一会儿,然后递给易遥。
“你和你妈又吵架了?”
易遥勉强着坐起来,没有答话,忍受着手上的不方便,接过水,低头闷声地喝着。
齐铭看着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你先喝水,我要去上厕所。”
齐铭起身,走出病房去了。
门关起来。
光线暗掉很多。
忘记了开灯。
或者是故意关掉了。
其实并没有区别。
只剩下各种物体的浅灰色轮廓,还有呼吸时从杯里吹出的热气,shi搭搭地扑在脸上,像一层均匀的薄薄的泪。
手背血管里那根针僵硬的存在感,无比真实的挑在皮肤上。
易遥反复地弯曲着手指,自虐般地一次次体会着血管被针挑痛的感觉。
真实得像是梦境一样。
雾气和眼泪。
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02
齐铭上完厕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处方单据,转身绕去收费处。
找了半天,在一楼的角落里抬头看到一块掉了漆的写着“收费处”
三个字的挂牌。
从那一个像洞口一样的地方把单据伸.进去,里面一只苍白的手从长长的衣服袖管里伸出来,接过去,有气无力地啪.啪敲下一串蓝章,“三百七十块。”
看不到人,只有个病恹恹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怎么这么贵?就一瓶葡.萄糖和一小瓶药水啊。”
齐铭摸摸口袋里的钱。
小声询问着里面。
“你问医生去啊问我做啥啦?又不是我给你开的药。
奇怪伐你。
你好交掉来!
后面人排队呢。”
女人的尖嗓子,听起来有点像林华凤。
齐铭皱了皱眉,很想告诉她后面没人排队就自己一个人。
后来想想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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