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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员外早年因为一单生意,去了趟闽州,喜欢上当地一名花妓,经常为其一掷千金,却难买一笑。
很多人想为这花妓赎身,其中不乏才子名流,江湖义士,可她都不愿意。
徐员外并不气馁,他每天都去找她,他坚信早晚有一天花妓会属于自己。
可不久后,又有一名当地大官喜欢上了那花妓,抓她进府做妾,徐员外得知大怒,将那官员斩首泄愤。
姜小乙原本把这当个情爱话本听,直到这里,她才听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坐直了身子。
“杀了?”
“没错。”
后来官家知道了此事,当然不会罢休,派出许多衙役抓捕徐员外,却徒劳无功。
徐员外毫发未损,还把那花妓给带走了。
只可惜,在回京的路上,花妓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徐梓焉一手拨弄着烛火,笑着道“听我义父说,他们夜宿山林,花妓晚上起夜,失足摔死了。”
“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徐梓焉接着道“从那以后,我义父就开始了痛苦的相思,他日思夜想,心焦成病,人也变得有些痴傻。”
“他就是那个时候收养了我,只因觉得我的眉眼依稀有几分故人的神韵。
那花妓花名‘紫嫣’,所以他给我也起了同名。”
从那以后,徐员外每日教授徐梓焉唱歌弹琴,模仿他记忆中的那个女人。
徐梓焉慢慢长大,言行举止越来越像那花妓,徐员外喜爱极了,日日夜夜与他倾诉衷肠。
“我义父没有活很久,他劳思成疾,于前年病死了。
而我做‘紫嫣’做得太久,心里觉得只有烟柳之地才是我的家,所以便来了十八香,一直到今天。”
姜小乙啊了一声,她思索道“那你说自己在等时机,是想等一个……像你义父那样的人出现吗?带你离开这里。”
徐梓焉盯着火烛,片刻,从他嗓子里流出一串风铃似的细密笑声,让姜小乙感觉一阵发冷。
“果然,你也不懂。”
他坐在桌旁,乌黑的长发铺在桌面,在火烛光芒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
他一手托着脸颊,一手玩弄着火烛,面带浅淡的微笑,自言自语道“只有我是紫嫣,所以,只有我懂紫嫣,她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姜小乙“成功?什么意思?”
“紫嫣并不喜欢我义父,她也不喜欢那大官,但是这两人,她谁也得罪不起。”
徐梓焉缓缓道,“她先是利用我义父杀了那官员,之后又想利用官府收拾我义父。
可惜,她低估了我义父的本事……她最后被他带走,尚抱有一丝期许,妄想逃脱。
但最后还是无能为力,被他追得坠崖而亡。”
“哦?你怎么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姜小乙道,“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徐梓焉摇头,笑容里透露几分凉薄。
“我义父杀人,是不可能留下任何证据的,更何况只是杀一个小小的地方官。
官府那么确切知道是他所为,还知道了他的藏身地点,定是有人暗地告知,这件事只有紫嫣知晓。
而且,我义父本领高强,羽翼丰满,紫嫣在他的庇护下仍丢了性命,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主动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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