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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身无长物,也只有当年上不得台面的技艺,如今也荒废了半辈子了。
太皇太后若赏她这个,一是您的恩典,其二也算是老奴对涵姑娘的心意了。”
“你说的有理。”
太皇太后点点头,吩咐身边的宫女“去把那个拿来吧。”
宫女不一会儿捧来一个长条的雕花香樟木描金漆盒,打开是一副卷轴。
展开之后是一副极绚丽多彩的织物,竟是一副彩织阎立本的《萧翼赚兰亭图》。
织工技艺精湛,把原作的风貌完全展现了出来。
萧翼向老和尚索画的场景未变,只是涵因知道,这兰亭序被萧翼骗走之后,献给了世宗,现在应该已经埋进了世宗的陵寝里头。
涵因一见便大为欢喜,上辈子,她便极爱阎立本的画,见这织品深得画中精髓,便很想收藏。
谁知太皇太后偏不肯给她。
上辈子求之不得的东西,如今竟这么轻易的到手了,忙下拜谢恩,接了过来,生怕太皇太后改了主意。
皇帝、皇后这些日子探望的更勤了。
皇帝早上上朝不能过来,下朝之后便往这里来。
“我这老婆子能有什么事,皇上勿要忧心,以国事为重。”
皇帝笑道:“百善孝为先,祖母病了,朕寝食难安。”
涵因在一边站着,却感到皇帝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她。
她心里有些不安。
这时,御药房送来了药,皇帝要亲自服饰太皇太后喝下,她便趁机退下了。
习惯性的走进了后院的花房。
文妈妈不在,桌上却摆着点心和果子,茶具放在榻前,茶炉上的水已经滚沸了,捻好的茶末放在一旁,还没有放进水中。
涵因想大约文妈妈有急事出去了。
便坐在了榻上,自已的烹起茶来。
茶沸了三沸,涵因将二沸的沫饽投入水中,细嗅着茶香,这茶的香气跟较平时文妈妈准备的更醇厚悠远。
涵因舀了一勺倒入茶碗。
听见后面又动静,想是文妈妈回来了,便笑道:“擅自动了妈妈的茶,妈妈莫怪。”
“在郑姑娘这样的雅人面前,这些茶不过是俗物,谁又忍心责怪呢。”
声音从涵因背后响起,却不是文妈妈悠扬起伏的女声,而这声音涵因更是熟悉无比。
她皱了皱眉头,压又舒展开,住心中的愤恨之情,脸上扯出一丝不咸不淡的笑意,从榻上站起,转过身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眼角眉梢带着殷殷的笑意看着她,几步走过来,伸手把她扶起,道:“今日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臣女,我们是茶友,同处一室品茶闲谈,此乃人生乐事,故不必多礼。”
皇帝一转眼珠,涵因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暗骂:“这个小子,泡妞泡到自己姐姐头上来了。”
这也怪她大意了,没想到皇帝会不声不响安排这么一出。
她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答道:“民女不敢,何德何能可称陛下之友,皇上折煞小女了。”
皇帝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涵因刚坐下的地方,拿起涵因刚刚倒的茶,嗅了嗅,又尝了一口,说道:“气味清香悠远,入口微涩却醇厚温润,回甘绵长,不愧是世族之女,烹得一手好茶。”
“这茶在冬茶之中也属上品了,只是民女技艺粗陋,不能得其滋味万一,皇上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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