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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问萧震这一年可有受伤,萧震道没有,再反问她们娘仨的情况。
能说的场面话都说了,苏锦安静下来,让萧震一心与孩子们说话。
阿彻是个小闷葫芦,萧震问什么他才回答什么,阿满小小的肚子里却装了很多很多问题,坐在干爹腿上,连续地问个不停。
“干爹,侯爷是多大的官啊?每个月赚多少钱?”
“干爹,皇宫里好玩吗?我还没去过呢。”
“干爹,我长高了,不信你看看!”
漂亮的女娃娃,活脱脱一只小黄莺。
萧震被干女儿问得,嘴角一直带着笑。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苏锦最后喝口茶,抬头对萧震道:“侯爷,下月初八阿满生辰,去年形势紧张我也没心思给她庆生,今年好了,侯爷升官封侯,都是大喜事,我准备好好整治一桌酒席,那日侯爷若有空的话,去我们那边吃吧?”
干女儿的生辰,萧震当然要庆祝,点点头应了,以为苏锦口中的“我们那边”
,指她的院子。
苏锦离开席位,随口道:“对了,我们住在葫芦巷,东街进去第五家就是,侯爷别走错地方。”
萧震还想点头,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她。
苏锦羞答答瞄他一眼,细声道:“在辽东我就想改嫁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江南人杰地灵,我想再试试,届时相看起来多有不便,所以我让阿贵提前过来了,在葫芦巷赁了一栋小院,如意吉祥也都在那儿。”
久别重逢,萧震发烫的心,突如淋了一盆冷水。
见面这么久,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情意,萧震还当她刻意在孩子们面前收敛,未料,她早有了改嫁之心,连宅子都提前赁好了,根本不想住在他这座皇帝亲赐的气派侯府。
如此决绝,难道是因为去年临别前他坚定的拒绝?
萧震,好苦。
可,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他不能娶,自然会有别人娶。
眼前掠过沈复俊美的脸庞,萧震神色复杂起来,欲言又止。
苏锦并不指望他会挽留,笑盈盈地行礼:“侯爷休息罢,我们告辞了。”
翌日恰是月底休沐,霍维章来找萧震喝酒,得知苏锦的安排,霍维章惊得险些掉了下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敢娶她我多少明白,可你仪表堂堂,现在又是身份显赫的侯爷,她怎么会放弃你这块儿肥肉?是不是你故意将人赶走的?”
萧震心道,昨日他没赶,但他离开凤阳之前,说过让她暂居那边的宅子,大局稳定后再搬走。
可他只是怕苏锦误会两人还有机会才那么说的,并非真的不想与她同住。
烦闷难解,萧震仰头喝酒。
一点破事,霍维章都头疼了,拍桌道:“你少墨迹,直接去提亲,早点娶回家早点生孩子!”
萧震苦笑,没有回应。
萧震闷闷喝酒时,新上任的内阁首辅沈复,领着两个小厮,骑马出了城。
两百多里的路,快马加鞭猛跑,早上出发,晌午沈复就到了扬州。
近乡情怯,沈复放慢速度,目光复杂地望着前方的一座江南小镇。
他是扬州人,一个偏僻山村的书生,父母双亡,他对故乡毫无留恋,攒了一点积蓄就搬到了镇上。
在那个风景如画、百姓富庶的小镇,沈复遇见了一位长着丹凤眼的姑娘,她很美,男人们都喜欢去她家的包子铺买包子,沈复远远地望着,看她小小年纪便似大人般与食客们嬉笑怒骂,仿佛什么事都难不了她,沈复怦然心动。
十八岁的穷书生,喜欢上了十三岁的泼辣小姑娘,他想尽办法对她好,可他没钱,仅有的一点积蓄都用来读书考功名了。
一个人只有过过穷日子,才会明白为钱发愁的烦恼,才能体会看着她羡慕旁人穿金戴银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羞愧与自责。
卑微贫穷的他,当机会来临时,选择了金钱与捷径。
即将而立的沈复,也不知道二十岁的他到底怎么想的,但他记得很清楚,他非常干脆地与苏锦断绝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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