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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的戏,可惜没得登台,不然定能成个红角儿。”
胡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而非一个与他纠缠了近十年的女人。
“初识她时,我觉得她是一潭清可见底的泉水,心思简单,性温柔。
待我知道她用心之深,什么身世可怜,什么兄长外逃,乃至余家……我当时觉她是一潭浑水,布满蛛网,污浊不堪。
及至后来嫣红过世,我方才惊觉,她实为见血封喉的毒水!”
明兰暗自吐槽:若非被老娘喝破了,不论清水,浑水,毒水,你还不一样喝得欢。
“其实,甫知她本来面目时,我并没很怪她。
不论是骗我数年,还是搅黄余家亲事,引嫣红去闹事……我觉着,只缘她对我一片深情。
说实话,那会儿我虽气曼娘骗我,但心里还有些隐隐高兴。
到底,她不是为着侯府,而是看中我这个人,想跟我名正言顺的做夫妻罢了。”
明兰想撇嘴,忍住了——人家喜欢的未必是你,不过是一个可以实现她梦想的男人而已,可以是任何有本事有担当的高门弟。
谁知胡下一句就是:“后来我才知道。
她为之深情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她的执意,她的妄念。”
明兰默了。
“当时我尽管没很怪她,但有一件事,我心里是透亮的。
曼娘数年来能诓得我团团转,而未露一点马脚,可见厉害。
我当时就明白了,她是不可能甘心居于人下的。
除非我娶她为妻,否则她若为妾,定不会放过主母……可是,我从没想过娶她为妻。”
幼时老父对自己的种种嘉许,其中就有期望自己能娶一房好妻室。
可究竟怎样才是好妻呢?老父说不明白,动不动四个字四个字的教训,什么家世清白,行端方,温善贤良,大方得体——若是娘家再有些助力就更好了。
小男孩并不解其中的深意,懵懵懂懂间,记在小小的心底。
胡凝视明兰,微微而笑,“你曾说我,‘瞧着放荡不羁,骨里却是最守规矩的’。
那会儿我气得,直想把你丢回江去。
不过回去后,辗转深思,觉得还真有些道理。”
明兰反射的缩了下脖,呵呵呆笑。
“怯怯柔弱的神情虽很惹人怜爱,但哪家的高门正室是这幅模样的;出身卑微不是错,但缺乏足够的教养,无法大方得体的待人接物;曼娘擅女红,能唱会跳,还懂些经济问,然而见识浅薄,每每诉苦毕,接下来,就跟她没话说了。”
便是在他将曼娘当做一潭清泉时,也不认为她能做自己的妻。
像‘臣不密,**’这种话,曼娘非但说不出来,就算硬记了下来,怕也无法理解其中深意。
而他将朝堂见闻和来往人情说与明兰听,明兰非但能懂,还能吐槽得头头是道。
……他只是同情她的身世,敬佩她的骨气,喜欢她的柔顺劝慰,想照顾她,给她衣食无忧的下半辈,仅此而已。
结果,什么身世,骨气,柔顺——居然还都是装出来。
“你不一样。”
胡望着明兰,目光温柔和煦,“咱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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