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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渡面无表情,不咸不淡。
双姨感受到餐桌上的剑拔弩张,完全不敢说话,只偶尔招呼大家吃饭。
吃完饭双姨去洗碗,姥姥看电视。
周渡给她把电视打开,覃樱站在一旁,姥姥瞥她一眼,拉过周渡小声道“臭小子,你到底想做什么,把她带回家!”
“你不是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成天催婚,我在成全你。”
“那能一样嗬?我是让你找别人,不是安宓别人也行,哦就上回你们律师事务所那个小王,笑起来有酒窝那个姑娘,姥姥也中意她。”
周渡头疼地说“别胡闹,你以前不是喜欢覃樱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喜欢了。
别以为姥姥不知道,你为她干了些什么蠢事。”
“那也是我自愿的,她不知道,和她没关系,都是我欠她的。”
周渡蹲下,把果盘放她旁边,“吃点水果。”
他们说话覃樱礼貌地避开了,直到周渡安顿好姥姥,过来找她“出去走走。”
覃樱知道他大概率要说关夜雪的事,她一口答应。
两人一同出门,背后老太太哀怨又不满地瞪着他们的背影“不省心的臭小子!”
最热的时间点过去,周渡家小区在风口,夜风吹拂惬意无比,是个难得的温柔夏天。
覃樱走在他身边,他不说话,她除了干着急也不好先开口,生怕周渡反悔。
身侧的男人比她高大半个头,她大二的时候,周渡大四,她清楚地记得关于周渡的点点滴滴,她记得他身高一米八八,喜欢清淡的食物,比起民法他更偏爱刑诉课。
经年后,再走在他身侧,她有些恍惚。
这一辈子能有多少个爱过的人?幸运的人或许能遇见爱情,更多的人没见过爱情,还有许多不甘的一厢情愿。
最幼稚的时候,她在心里狠狠诅咒过周渡,幻想再见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因为下落不明的关夜雪,她竟然也能心平气和地站在他身边。
就像林唯司说的,她长大了,褪去了意气与属于少女的幼稚倔强,也开始像个成年人一样思考利益取舍。
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覃樱先沉不住气“你昨天说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你家吗?”
“嗯,姥姥嘴硬心软,我替她道歉。”
覃樱说“我没有生她的气,我还没有那么小气,和老人家计较。”
她只是觉得别扭,喜欢周渡的时候,她见到周姥姥就跟“丑媳妇见公婆”
一样紧张。
周姥姥私下问过她,是不是喜欢他们家周渡。
彼时覃樱双眸晶亮点头,姥姥很支持她,说覃樱是最可爱最勇敢的女孩,一定能软化那颗顽石的心。
可她没能软化“顽石”
的心,被这块顽石碰的头破血流,现在徒留尴尬。
覃樱抬脚,踢踢路边的石子。
六年后,她不要周渡了,周渡却带她回家,姥姥的态度也全然改变,以前周姥姥不喜欢楚安宓,现在不喜欢覃樱。
“姥姥小脑萎缩,现在腿不能动,将来可能全身瘫痪。”
周渡说,“她只有一个心愿。”
覃樱没敢问到底是什么心愿,她傻了她才问!
这种怪怪的氛围让人窒息,她避开周渡看过来的每一个眼神。
年少时她不乏追求者,情窦初开却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有一天周渡会对她说这番话。
周渡见她这样,弯了弯唇“不想知道关夜雪的消息了吗?”
她立刻抬头“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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