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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起]齐唱:胖乎胖乎,长梭长梭,就象那胖娃娃哟,红苕这么大呀……
……
菊香躺床上被病魔折腾得精疲力尽,时而恍惚睡去,时而大汗淋淋醒来。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李德扑床沿上瞌睡,盲娃儿愁眉不展的望着煤油灯发呆。
她声音极其微弱地问:“哥,今天是星期六吧。”
盲娃儿心里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感到心里象针扎一样。
说:“菊香,你刚缓过劲儿来,静静躺会儿吧。
熊幺娘先前来看你,说大鸿没回来。
天儿这么晚了,他这个星期可能不回来了,何况他哪里知道你突然病成这样。
菊香啊,哥悔恨当初千不该万不该,非逼着你去成都相亲……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啊。”
盲娃儿悄声抽泣。
菊香没再吭声儿,吃力翻过身去,眼帘沉沉滑下。
心里说:“看来,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顿时脸上两行热乎乎的泪。
脑海里,她与大鸿往昔的一幕幕情景从来没有象此时这样清晰:菜花丛中捉迷藏,黄桷树下数星星,劳动时相依着挥汗如雨,特别是后山包上的短笛声……
她回味着在心里一次次的哭,一次次的笑。
她艰难的翻过身来,慢慢睁开眼睛,盲娃儿也疲惫不堪,扑在床头抽屉上打瞌睡。
昏暗的煤油灯眼看就将缺油熄灭。
她心里默默地说:“灯里的油一耗尽就该自灭了……不,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我想活,想为我的大鸿哥活着呀!”
她脑海里炸响一个闷雷,昏迷过去。
一会儿苏醒过来,觉得全身如一捆干柴,床头抽屉上的油灯仿佛只剩下熄灭前的最后一滴油。
她的潜意识里,自己就象这盏孤伶伶的油灯,即将很快耗尽生命的最后一口气。
她奋力转过头,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月光如水,离去的银河为啥还不归回?昨夜密密的星光,今夜为何只剩稀稀的几颗眨着眼睛。
是谁,呆呆地站在黄桷树下,一颗一颗的数着星星,满面泪淋淋。
是谁,孤寂的坐在后山包上,如泣如诉地吹着短笛,怎把人心也撕碎。
“大鸿哥哇,如果有来世,我会用一生的全部,爱你、报答你!
!
!”
床头抽屉上的煤油灯一闪熄灭,屋里传出盲娃儿李德凄厉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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